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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排长身上那可以称之为个性,即是长处也能毁了他前程的穷酸恶臭有什么不妥。他听的很认真,觉得排长说的有道理。牢骚总能把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大道理却经常把人们的信任越推越远。

于继成信任自己的排长,他知道那些牢骚话是大实话。上级跟自己说实话发牢骚本身就是一种信任,没把自己当外人。下级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机灵的肉麻点的“高人”能当场翘起大拇指,满脸堆笑的连说几个“高,实在是高”。

于继成从来不是那种高人,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巨人。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做个忠实的听众,比吹捧拍马屁效果要好上百倍。

“就拿这次特种兵的挑人来说吧,从团里到连里都像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抱走似的,那个心疼。其实在我看来是件好事,是一种正常的人才流动,总窝在大山沟子里面能开拓什么视野?我们的人出去能跟世界最强悍的侦察兵同台打擂,那是我们的光荣,我们为培养出这样的人才而自豪。而不应该把人捂住,那叫浪费人才,浪费战争资源。小家子气,没有宽广的胸怀不是男人的作为,更不是军人的所为。”

在于继成眼神鼓励下,马千里继续说着实话,说到最后完全不能自己,慷慨激昂中把谈心的内容和主要观点弄个黑白颠倒。

“继成,我看你小子言谈举止与众不同,没准也有一些背景。干脆直接就去找王大队长,争取留在特种大队,为我们步兵六连也能争口气。我马上就去给你请假,你马上就走,事不宜迟……”

第二十章 倾诉(二)

于继成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也没有往家写信。父亲操起电话就能接通步兵六连所在的二营营部,可父亲根本就没想过打电话,似乎没什么要跟儿子说的话。

家对于继成来说并不陌生,陌生的是家里的人。公务员是一个比于继成大不几天的湖北兵;保姆也换了一个农村老太太,看上去比父亲岁数还大,腿脚还不大利落,略微耳聋,近距离连续大喊三声,她才会缓慢转身,只当你是低语倾诉;母亲二年前就成了遗像挂在墙上;两个哥哥一前一后壮烈牺牲在战场上。唯一的亲人只有父亲了,而父亲好像仅仅用那双大手,在自己肩上传递过唯一的一次父爱,而后即形如路人,甚至还不如路人。

于继成站在客厅里母亲的遗像前,默默的与母亲温柔的目光对视。他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父亲,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母亲的眼睛长的很漂亮,水汪汪的像会说话。所以她愿意也最擅长的是用眼睛与人沟通,语言功能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于继成不爱说话的特点,更多的是来自母亲的遗传。母亲的眼神和父亲的大手具有相同的功能,轻轻的一拂就让于继成得到一种巨大的依靠,让他立刻觉得拥有一个家,一个家的世界。

父亲不在家,即使在家,也不会让于继成找到任何家的感觉。他那双和母亲一样明亮一样漂亮的眼睛有些湿润,默默盯了一会母亲的眼睛,默默的用眼睛,用母亲的方式,完成对母亲的倾诉,而后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屋子。

窗外车灯闪亮,一男一女的小声对话,顺着台阶直入客厅,不可避免的冲击着于继成的耳膜。他本来急匆匆的要去门口,迎接唯一的亲人父亲,可父亲居然领来了“陌生人”,还是女人,于是决定停止向门口运动,呆在屋内不动,还把卧室的门虚掩着,故意留出一道便于偷看、偷听的门缝。

父亲领着一个女人回家,听谈笑的动静,彼此还都不叙外,不时冒出即放肆又控制音量的大笑。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