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5页)

久了,突然又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她竟突然间不知所措了。离乱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极度绝望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停到那里,耳朵该听什么。

主要的男丁都被锁进囚车,女眷和仆役们跟在后面,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走出家门,走过街脚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他的家,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富丽堂皇,原来他们两家果真是门当户对呢,她不自觉的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袖,仿佛就要有人将她迎进去一样。他的家门上贴着官封,就象她的家一样。贴着官封的门里又怎么可能有人呢?

皮鞭象雨点般落下,她只能尽力的缩着身子,双臂护着前胸。“走走”士兵粗暴的吆喝着,仿佛在赶一群牲畜。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绣鞋底磨穿之后,乱石将她的赤脚割出一道道血口子,手也被荆棘刺得伤痕累累,因为早已将玉簪送给了差役(求他们一路上照顾自己的家人)头发也乱做一团,可是她的衣衫却几近完好,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竭力保持着它的完整。她和她的家人将被流放漠北,从温暖的南方到荒芜的漠北,道路崎岖,即使到了也只能是受人监管的苦役,看着年迈的父母,她的心里充满愧疚。她已经知道了她的二娘和小弟,知道了她的家被流放的原因。可是她却渴望着早点到达。她想,他一定会在那里等她吧,就算是她等他又怎么样呢,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他的家世和她的家世又完全的平等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权利和利益将他们分开。见了面之后,她将郑重的向他引见自己的小弟,她的小弟他一定没有见过;见了面之后,她要把这么多年的思念倾诉一空,她要说什么他一定是知道的;更重要的是见了面之后,她要将他的红豆还给他,让他看到那棵红豆所结出的果实,她一直把它放在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它。

衣服的下面藏着红豆,一树的红豆。在抄家的兵士到达她的小园之前,她将满树的红豆都摘下来,连同地上的都藏进怀里。所以她才可以坦然的面对那些如狼的官兵,陪伴她多年的红豆,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一颗颗的红豆摩擦着她滑嫩的肌肤,痛,而且沉重。可是她却默默的忍受着,在这些委顿的囚徒里只有她的眼波中还闪着光芒。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有人买走了她的小弟,她想上前阻拦,可是却被二娘拼死抱住了,买家虽然贫苦,但至少可以保证孩子的一生温饱。领头的差役拿了钱之后在花名册上熟练的注下途中暴毙的字样。他们要拿去交差的只有重犯而已,其余的只是帮衬,只要有人肯出钱他们就可以做作手脚,一方面可以捞点辛苦费,一方面又可以救人一命,对于这样的善举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而重犯却只有她的父母。虽然祸由她起,主审官却始终认为所有的婚姻具是父母之命,她的有无又一次的无关紧要了。

所以在另一个城镇,一个模样清秀的书生要买下她的时候,差役顺理成章的又一次拿起了花名册。她抵死不从,只要撑过了这一时,到了漠北她就可以见到他,那是比生命更重的信念,还差一步就可以见到他,她怎么可能放弃。

这是她一生唯一的愿望啊。

她并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一种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死亡的力量。

她的他并没有同样被发配到漠北,在皇城的午门外,他早已身首异处。

知道他死讯的那一刻他们正走在一座山冈上,她的身体突然僵住,然后一寸寸的倒下去,伏在地上,任鞭声四起,再也一动不动。无数的红豆从破碎的衣襟跌落,四散。

一生一世的守侯,一生一世的忍耐,一生一世的希望,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啊,在付出了她的一生之后,一切竟已成空。

“你和他注定了今生只有一面只缘,且七世之内永不相见。”声音飘渺却笼罩着整个空间。“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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