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走?”曾国藩糊涂了,“走哪里?”
“涤生兄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考较左某啊?”左宗棠站起身,“当然是荆襄啊。”
曾国藩又是一声的苦笑,摇摇头。
左宗棠反倒有些疑惑了,“涤生兄是钦命节制两湖巡抚,坐守荆襄理所应当,既可应付朝廷,也可暂避石达开的锋芒,扩充实力。”
曾国藩哀叹一声,“我建的是湘军,离开了家乡,寄人篱下,还哪里扩军去?走不得。”
“怎么不能扩军?”左宗棠随手一指,“按照涤生兄的练军方法,去组建和收编楚勇,不也是一样?”
曾国藩默然无语。他才不信什么楚勇呢,离了三湘子弟,他谁也不信。
“哪就只能勉力一战喽?”左宗棠看着他,问到。
“对,先进兵湘潭,和长沙互为倚角。”曾国藩果断地说。
“呵呵,也只好如此了。”这一瞬间,左宗棠平时看不上曾国藩的那些想法又涌了上来。什么理学大家,简直就是貌似君子,实为小人。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你个人的前程,家族的荣耀。皇上被你蒙在鼓里,别人看不清楚,我老左可是眼里不揉沙子,你想建立的湘军,说穿了就是你的曾家军而已。真不明白,你满口圣人典故教育门生的时候,你都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天色不早,季高兄就先在大营里歇息,有话咱们明天再说。”曾国藩笑着站了起来。
“那左某先告辞了。”左宗棠也真是感觉到累了。
林海丰送苏三娘一直出了驿站的大门口,目送她离去,这才转回身进了院子。看到那个年轻书生邹国剑住的房间还亮着灯火,他看看身后跟着的柳湘荷,“你先回屋休息去吧,明天事情还多,别又在马背上当瞌睡虫。”
柳湘荷迟疑了一下,轻声地劝着,“殿下,你也好些天没有休息好,还是早些休息。洗澡水早都给殿下预备好了呢。”
林海丰呵呵笑了笑,指了指邹国剑的住屋,“我不困,先进去和他聊会儿。”
看着殿下推门进了屋,柳湘荷轻轻叹息了一声,先去灶房安排了下,然后来到安王住室的外间,在把椅子上坐下。默默呆了一会儿,她从怀里取出个红色的绣花荷包,摆弄着。看着上面那金线绣制的两个活灵活现的戏水鸳鸯,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片红晕。
邹国剑拿着本书正借着油灯看着。他本是四川资州人,十八岁考中秀人,由于不满朝廷对外软弱无能,对内横征暴敛,无意继续去博取功名,一心沉湎于历史、地理方面的书籍,打发时光。后来听朋友的推崇,他碾转数千里来到扬州,投到当世著名净宗学者魏源的门下,潜心研读老师的宏篇巨著《海国图志》。受老师的熏陶,他渐渐萌生了一种弃文习武的志向,他想从军,想有个机会能在战场上和洋夷一决高低。
这个时候,由于天军攻克金陵后,又开始进攻镇江、扬州。邹国剑随老师一家避难到了泰州的兴化。对于所谓长毛之乱,自从一进江浙那天,各种谣传就不绝于耳。真的假的难以分辨。不过,在他看到了“长毛”的讨胡檄书后,内心竟升腾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奋。他虽然出身于富庶人家,由于独特的偏好,使他曾通过多种渠道,多次拜读明末学者顾炎武的著作,并深深为顾炎武保天下与保国家的区别的论述而折服,更欣赏顾炎武那“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的圣明呼唤。对满清无数次的文字狱更是深恶痛绝,在他看来,这种愚民的政策决不亚于秦始皇当年的焚书坑儒。
他并不是那种轻率的人。扬州被天军攻占后,邹国剑多次出入扬州城,亲眼所见使他感觉他们就是自己做要真正要找的人。经过和老师请示,尽管老师似乎不是很情愿,却也没有对他深加阻拦的意思,他决定要投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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