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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醉酒

他們二人心照不宣地保持著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彼此都清楚已經偏離了自己身份角色應該做的事情,沒人做捅破窗戶紙的那個人,卻會在某一個抬眸對視的瞬間,聽到心跳加速的聲音。

都只是暗暗忍耐著,期待著,希望有一天能得償所願。

等到夏末,盧心堯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依稀還能從猙獰的傷疤看出當時的兇險,但是在不計成本投入的醫療資源以及盧從景的悉心照料下,他恢復得很好,可以像以前一樣吃東西,可以跑跑跳跳。除了少了四分之一的胃,吃不了太多東西,生活都回到了正軌。

那天夜裡,盧從景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耳畔的呼吸聲很均勻,盧心堯睡著了。盧從景便輕輕地坐起身,借著月光看向盧心堯的臉。他睡著的模樣很恬靜,面部輪廓柔和,只有長長的睫羽伴隨著呼吸輕顫著。

盧從景很難克制自己不去揣測盧心堯是怎麼想的,他過去把這都當成了小孩子不懂事,如今細細咀嚼一番,倒是品出來幾分苦澀。到底是什麼樣的熱忱和依戀,才讓盧心堯有勇氣說出來呢?他明明什麼都不想要的。

回想起傍晚如同溺水者呼救般的呼喚,他默默地在心裡想:現在的你不用害怕,我早就愛你了,只要你說出來,哪怕是地獄也可以一起下。

愛上自己的小叔叔是盧心堯的原罪,而盧從景的本罪則是,在養育他的過程中,愛上了一點一點帶大的孩子,在某種意義上,日漸膨脹的占有欲最終越過了親情的邊界,他不願意讓世界上任何一個其他人擁有他親手帶大的小孩。

那是他的。

他的孩子。

他的情人。

因為昨晚的事情,盧從景忽然感覺到一陣難言的疲憊,他隱隱能夠體會到當初盧心堯的痛苦了,他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會是哪一天,不知道要等待多久才能等到盧心堯下定決心破釜沉舟,也不知道會不會在那一天之前盧心堯就從這樣懵懂無知的狀態清醒過來,恢復成那個什麼都知道不願意再相信他的自己。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心裡清楚,即便是他不在乎,盧心堯不在乎,但是他們這段關係也是見不了人的。

那些嘴碎的人不會當著他們的面那樣說,他們害怕得罪盧從景,害怕得罪勢力龐大的盧家,但是他們背地裡、心裡,還是會這麼想,會這麼說,會在無意間流露出新奇又厭惡的神情。

這一刻起,盧從景也有些討厭港城了,想在沒人知道他們是誰的地方,正大光明地同盧心堯牽手走在街上。

他們的感情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所有的虧欠也好,罪孽也好,都只和他們二人有關。

盧從景竟難得不想回家,他不知道這些話和這些事能同誰傾訴,也不是想要一個人為他指出一條路,只是覺得心裡裝著太多情緒,叫他很累很累。他一個人喝悶酒,喝到最後,竟有些半醉了。

約莫晚上十一點了,盧心堯才聽見門鈴響了。這個時間傭人已經都走了,他掀開被子,起身去開門,這個時間節點回來的肯定是盧從景。沒成想,打開門首先看到的是司機,他攙扶著喝得腳步有些虛浮的盧從景,離了大概有一個身位,都能聞見身上的酒味,鼻息間能嗅到淡淡的白葡萄、白蘭地和龍舌蘭的氣味。

盧心堯有些意外,盧從景的酒量極好,鮮少見到他的醉態,即便是應酬,回來的時候眼神也是清明的,這麼多年,盧心堯只見盧從景醉過幾回。看這樣子,他今天一定是把幾種烈酒混著喝了,才能喝得這麼醉。甚至都沒有辦法自己開門,要司機扶著他才能進到家門。

順利把盧從景送回來了,司機舒了一口氣,問道:&ldo;要把盧先生扶到床上嗎?&rdo;

盧心堯搖搖頭,說:&ldo;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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