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黑衣男人恨恨地收了爪,忙去床边看那个孩子。

幼小的孩子早已被这一幕吓到哭都哭不出来。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要接受这么惨烈的事实,浑身染满了父母的鲜血,他今后,要如何生活?

黑衣男人褪去了满身肃杀,只余眼里快要溢出的怜爱。

“果然是男孩,不枉我费那么大的心力。今晚的事,你只管当没发生过吧。记住,你的娘是死于事故,你的爹也在事故中不幸失了左臂,但你还有哥哥姐姐,你依旧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你也要幸福地完一生,明白了吗?”黑衣男人再说的时候异常温柔,眸中一片金光弥漫,流光四散,没有焦距的光洒在孩子血染的面庞上,冲刷了可怖的血腥,男人白皙俊朗的脸上是极尽的温和爱怜。

山涧修竹般的身影,黑袍上纤尘不染,却将满身血污的婴儿紧紧搂住。孩子仿佛是受了男人眼中金光的蛊惑,痴痴地点着他小小的脑袋,像是在承诺他以后会忘掉,会过得幸福一般。

“唉,我会让你再也记不起这一天,不要怪我……我想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让我和你安安稳稳的在一起……和原来承诺的一样,一直一直……”

黑衣男人喃喃着垂下头,泪水一滴滴冲净了婴孩脸上的鲜血。

失了左臂的父亲第二天醒过来,却发现伤早已痊愈,孩子也安心的睡在木摇篮中,近旁卧着一只黑猫。

滴着血的床单,刀剑形象相向的恶魔,鲜血飞溅的左臂,妻子的头颅……

“啊!”男人捂着头,一时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昨晚,终将成为他这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男人踉踉跄跄地奔向摇篮,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粗鲁的动作扰醒了孩子,幼小的孩子哇哇大哭。

“是菩萨保佑,是菩萨保佑!”男人好似一夜苍老,华发尽生,黝黑的面庞上老泪纵横,颤抖不能自抑。

摇篮旁的黑猫动了动耳朵,抬起了一只眼皮,胡须微微抖了抖,大概是在微笑。

寒冬腊月,男人依旧要靠卖豆腐维持生计。长姐如母,大姐一直在家里照看小弟。

“招弟,你说如果想要一个人一生不遇到妖魔缠身,魑魅魍魉之物,要佩戴何物才好?”突然有一天,男人问正在喂小儿子吃饭的女儿。

“一般我常听到的就是桃木剑,风铃……”

“这样,要不你小弟就叫陶木好不好?正好同桃木取谐音。”

“好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不本该就有爹娘予么?”

“陶木,陶木,真好,以后你就是我家小陶木了!”男人正想上前将儿子抱起,才顿觉如今的自己只剩下了右臂,不免又开始自怜自艾。不会的,永远不会的,我一定要给的儿子一个安稳的家。男人在心里默念。

从此,那夜的事男人只当从未发生,只字未提。唯有午夜梦回时,才会被那一幕幕惊醒,暗自垂泪悼念亡妻,又可怜他那小儿子,一出生便命运多舛。太难了,有时男人甚至觉得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竹凉侵卧内,野月满庭隅。重露成涓滴,稀星乍有无。暗飞萤自照,水宿鸟相呼。万事干戈里,空悲清夜徂!

又是这样,彻夜未眠。

哦,对了,那只猫的来源也很古怪。那晚的黑衣男人和它有着相同的眸色,它也是黑色的皮毛,又恰好出现在那晚之后。而且……那晚上我左臂的伤和陶木的木摇篮该如何解释?

罢了罢了,那个男人总不可能是只猫吧,此等志怪之物。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那红衣男人为何看起来和我妻儿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男人依旧对那晚的一切百思不得解。

白日里,是黑猫陪着陶木玩耍,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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