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方兰生买了不少东西,于他而言却无用,随手把零碎小物给了街边玩耍孩童,独留了那手工不算精致的街边泥人在手。
琴川河畔的河灯,星星点点顺着河水蜿蜒而去,不知流向何处。方兰生伫立河边目送那些河灯离去,只觉心中烦闷。再回过神来,却是抬手将泥人丢进了河中。
河水湍急,连个水花也无,一瞬间泥人便不见了踪影,恢复平静,哪里还看得出曾经吞噬了什么?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他既求不得,却又放不下,爱别离,却也怨长久,明知黄暖暖并非襄铃,却还是妄图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弥补一些憾事。明知竹叶青非百里屠苏,却还是将其留在身边,只为了它抬眼时酷似那人的神采。
怎一个傻字了得。
这世间,逝去的东西终是逝去了,再如何紧抓不放也改变不得,执念于此,日子久了便会化为心魔,日日纠缠不得安宁。方兰生觉得自己可悲,却又可笑,他算个甚么?凭什么伤心?又凭什么放不下?
自始至终,不过一场独角戏,他站在戏台子上迷了心智,那人一点儿也不得知,便是知道了,也只会觉得他咎由自取,痴人说梦。
人常说,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不过咎由自取。
襄铃,百里屠苏,黄暖暖,竹叶青,兜兜转转百转千回又回到原处。
求不得……放不下……忘不了……悲悲喜喜……
世人苦难皆为自作自受,只是若是事事皆能放下,做人却连半点意义也无。有苦痛方才能知幸福,经历了不得安稳的坎坷,才明白安稳度日实属不易。
方兰生呆呆的立于琴川河畔,盯着湍急河面久久不能回神——若是自此一跃而下,这心中难说于人听的苦痛是否可以解脱?若是过了那奈何,渡了那忘川,是否能问孟婆讨一碗孟婆汤来喝?
奈何桥上走,饮尽孟婆汤,却是一碗解千愁。不论是前尘往事,还是苦痛忧愁。滚滚红尘中的悲欢离合都会在喝下那碗汤之时烟消云散,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河面似有火光一闪而过,一人飘也一样立于水面,瞧不清楚脸,却依稀看的到他眉间如火的一点朱砂。
他伸出手来,对方兰生道:兰生,过来。
却是心魔。
方兰生自河畔阶梯拾阶而下,一步一步逼近河面,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再一步……再一步……就好了……
方兰生伸出的手只差一点就可碰触到那人,却被空中突然响起的凄厉鹰唳吓的猛然回神,定睛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不知为何走到了河畔边上,只差一步,自己怕是就要掉入水中,做了那水鬼。
后怕使得方兰生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石阶之上,袍子落于水面,沾湿了一角。
回头看时,却是阿翔和那竹叶青。
阿翔飞落在他的头顶,对着他的额头就是狠狠的一啄,不论方兰生再怎么叫它母鸡它也还是一头老鹰。一啄之下啄出了血来,顺着方兰生白净的额头蔓延而下,滴落在衣襟上,污了小小的一块。
“哎呦!!疼死我了!!死肥鸡!你做什么啄我!妈呀……都出血了!你你你便是嫉妒我英明神武貌似潘安,也不能如此破我相貌!所谓、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随意损伤!”方兰生见阿翔眼神鄙夷一脸不屑,立刻炸了:“你你你你这物似主人形不读圣贤书的傻肥鸡!呜呜呜呜,我的脸我的头,这要是给姐姐看到,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
这一趟庙会逛得精彩非常,方兰生崴了脚湿了衣伤了头散了财,狼狈的紧,却还要顶着一蛇一鸡一瘸一拐的走回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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