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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脸色一变。严鹄这话什么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没错,自己把蒋洲和陈可愿这两个江南本土出来的民间开海奇士推荐到国子监,确实是有助于张居正在开海上发此宏论。但你严鹄这话,莫非是要暗指我沟通徐阶一党?这尼玛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眉头一挑,便要忍不住反唇相讥,哪知严世藩先拍案道:“混账东西,让你在这里列席会议,是叫你多跟诸位叔伯学习,轮到你来大放厥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严鸿跌破眼镜,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爹居然为了袒护我大骂二弟?却看严鹄面无人色,站起来,给严嵩、严世藩各磕了个头,怏怏退出。
严世藩余怒未消,待要开口,一边的欧阳必进却干笑一声:“我说东楼啊,老夫知道你自从与徐阁攀上亲戚,心中高兴,定要把这严徐的盟友做成。只是么,鹄儿说这话,倒也未见得全无道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犯不着对他这么凶,横竖这话传不到徐阁耳朵里去,就算传去了,也不打紧的。”
严世藩忍气吞声道:“舅父说笑了,徐阁虽然户大人多,甥儿倒也不曾怕他。只是如今要成开海大业,本是严徐两家联手的局面。蒋洲、陈可愿去国子监,这也是冲胡宗宪的面子。如今鹄儿这厮竟然胡言乱语,足见他心中全无谋略,反而只望着一鸣惊人,这般浮躁,如何成事?因此我才发怒。”
欧阳必进哑然不语。其实严世藩发怒,乃是恨铁不成钢之意。要知道当初蒋洲、陈可愿去国子监读书,其实是严嵩给严鸿出的主意,目的一方面是帮助胡宗宪手下这两个开海能人在国朝的文官体系里立住脚步,同时也有加强与张居正联系的意思。那严鹄当时没资格参加严府会议,对此事一知半解,单是听胡柏奇说自己带来的两个秀才,蒙严大少爷关照推荐给张祭酒,进了国子监,因此自作聪明来说些浑话搅局,殊不知早把这板子打到自家爷爷头上了。严嵩老迈,尚不及反应过来,那严世藩却是个何等聪明的人,要紧把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给轰了出去。
第七百五十七章 让人一垄
老严嵩毕竟年已八旬,倒是没想这么多,没发觉严鹄是在抽老爷爷的嘴巴,只是觉得严鹄说话这般不好听。明明是一家人在这里商量国家大事,这混小子却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哪里有个严府孙子的模样,分明是那讨嘴上便宜的破落户。看严世藩把严鹄轰走,严嵩心中也暗自有些消气,便不接话茬,自顾说道:“说起来,那张叔大本是朝廷上第一流的人物,这番开海,确实下了功夫,说出的道理,真知灼见,远胜于平庸之辈,因此他得了次头功,也不为过。那徐阁既与我严府联姻,彼此也都算是友盟,咱们也不必和他计较太多。谁得功,也都无害。说起来,有张叔大这封奏折,开海之事必是定了。我看旬月之内,天家便要安排钦差出京,巡游沿海,督通商事。诸位说,这次的人选,却安排何人为当?”
欧阳必进道:“阁老,你明知故问啊。鸿儿这几次当钦差,哪一次事情干得不漂亮?他又深蒙天家宠信,每次回京,必蒙赐见,这其中荣耀,天下几人能及?朝廷上但凡明白的,谁看不出天家一心属意鸿儿。这一次么,当然是让鸿儿做钦差再辛苦一趟了,也是驾轻就熟。”
严世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