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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这么个心眼好的主人,也是运气。至少不用担心因为争宠而丢了性命。
次日起来,严鸿把天家召见之事给爷爷和爹爹一五一十说了。接下来两日,诸事安排的差不多。严鸿先是带着严二来到国子监,前往拜见恩师张居正。如今高拱升任礼部右侍郎,国子监祭酒一职,已经由张居正接任。等到严鸿见过了礼,又命严二送上带来的西洋番物,打发他出去。张居正收了礼物,问严鸿道:“纯臣,你来的正好,快把海外情形与为师分说分说。如今朝内,众说纷纭,有的说海外遍得黄金,低头可得;有的说海外穷苦贫瘠,人不得食。到底孰真孰假,你且分说一二。”
严鸿也不客气,便将所见所闻一一介绍,如大小佛郎机的财富,与尼德兰的矛盾等等,也不隐瞒,全都说了出来。更说了自己带了那艘夷船,如何先进,那夷炮如何了得等等。张居正边听边点头道:“西洋夷物,与我朝军械,各有所长,难分高下。单以火炮论,我们确实处于下风。长此以往,怕是将来,我们的军械战具,与夷人比反倒落了下风。你且放心,为师回头就要上本,请求朝廷重用夷官,铸造新炮,仿造新船。只是开海之事,你也须得慎重,万事皆有利弊,从无有利无弊之事。单说一件,若是万民皆沉迷商贾,地无人耕,则粮食短缺,朝廷动摇,这一桩就不可不查。”
后又说起严鸿强迫杭州六大家带头纳商税一事,张居正面色一变:“纯臣,这事你办的忒也孟浪。国朝定鼎之时,曾言恩恤士大夫,士人不纳商税,早已是约定俗成,深入人心。你开的这个头,怕是要被扣上与民争利,荼毒地方,盘剥百姓等大帽子。说起来,与征收盐税比,风波也小不到哪去。”
严鸿笑道:“恩师。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单是我救了汪直,他们便把我视为寇仇,左右便是那么回事,我何不为朝廷多做些事情。再说,那些士大夫豪绅,家有良田万亩,又坐地行商,颇有余财。朝廷缺钱,不收他们的税,莫非反去压榨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平头农户?这可不是窃贫济富么?学生虽不才,倒不像眼看这不公之事。”他这话实在是自家从21世纪带来的观点,但也只敢跟张居正说,在爷爷严嵩面前都怕说不圆盒,至于老爹严世藩,更别提了。
张居正闻听,也不由莞尔,暗想:若是有朝一日,我能身为辅臣,实行新法,严鸿却正是个大好的臂膀。他不怕诽谤,不计名誉,又不怕惹祸上身。行事看似荒唐莽撞,然心中居然还有为国为民的一缕忠诚。将来若是彼此合作,定能让大明朝那些蛀虫为之胆寒。
想到此,张居正用驾官一点严鸿额头:“你啊你,当真是个异类。如今你有天子撑腰,倒是不怕那些士绅,但也要记住,不可得意忘形,须知前朝江彬、钱宁之故事。你那小妾孙氏,也要多多管束,如今朝内岳州人不少,便是恩师我,算起来也是砺庵公的大乡党,若是他们有心寻孙氏麻烦,怕她也不好过。”
严鸿点头道:“弟子谨记恩师教诲,不敢得意忘形。”
师徒二人又大谈了一番剿倭见闻。听严鸿说了浙兵的威风,张居正不由动心,把戚继光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记在心里。
张居正又说起朝中近来事情。原来俞大猷护银子进京后,献了筹编车营的折子。本来兵部对这种折子是不屑一顾的。你个丘八就是老实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