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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看罢多时,将口供放到桌上,对严鸿道:“贤侄,这份供状,你是要拿去么?”

严鸿道:“拿哪儿去?我是奉锦衣卫指挥使的命令来办此案的,拿到犯人的供状,正好交给世伯,好按国家律法,治郑国器这孙子的罪啊。”

陆炳微微一笑,一只手又捏起供状,斜看着道:“贤侄啊,你不把这份供状交到家中阁老手里,却送给世伯我,这是何意?”

这份供词分量非小。若单是送到司法去,那不过取下郑国器的人头,争一个公道人心。可是,要是不送去法办,而是拿在手里,那价值就更大了。掌握有这份供状,就等于拿捏住了郑晓。

可以想象,要是严嵩、严世藩掌握有这份口供,等于捏住了郑晓的命根子。rì后,郑晓就会乖乖约束他手下那批不要命的科道言官,不敢再对严家发动攻击。相反,这伙人甚至会成为严家手中的利器,去攻击严家的敌人。

作为严府的第三代,严鸿却没有这么做。这份用意,在外人看来,却是费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兄弟情深

严鸿看陆炳发问,笑道:“这份口供交给祖父,也无非是成为一根套在郑晓脖子上的绳索。。我要的却是替尹氏娘子和她肚里的孩子,还有那无辜受刑的冯生,讨一个公道。至于郑大都堂是不是还要和我严家斗下去,小侄暂时cāo心不到。”

“公道?”陆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看了严鸿半晌才道:“官场之上,公道二字,说说可以,谁也不能拿这两个字当真。严贤侄怎么忽然说此言语?”

严鸿也正sè道:“小侄也自知官场上讲不得公道。不过像郑国器这种丧心病狂之人,今天他能为了仕途可以杀子杀情人,他rì为了做官,焉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来?这样的人,断不能容他进入官场,就算是他想做我的狗,我也不会养一条狼来充当看门狗。”

陆炳呵呵笑道:“想不到严阁老的长孙,居然替朝廷清扫起门户来了。”

严鸿道:“世伯见笑了。小侄还没狂妄到那个地步。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是举不胜举的,管不过来的。不过,若是恰好叫我遇上,却不得不尽力管管。好比每年水旱蝗灾,饥民数以百万,死者何止万千?但叫我遇上几个待毙的,却也要施舍一碗稀粥。但求于心无愧,至于他第二rì怎样为生,却是不必纠结了。”;

陆炳点了点头,并未接话,只是把那份口供收到了自己袖中,然后默默看着严鸿。

严鸿不知这莫测的陆大特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放在慷慨激昂的一股气,却忽然变成了微微的恐惧。

停了片刻,陆炳忽然问道:“我有一事,倒要问问贤侄,还望贤侄能据实以告。令弟严鹄,是何等样人?”

严鸿咋一听,觉得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严鹄什么品行,问自己干什么?

但他马上恍然,恐怕是严世蕃又来求聘陆大都督的掌上明珠。陆大都督问自己严鹄是什么人,大约是想了解下准女婿的人品才能。毕竟,嫁个女儿,不是卖个白菜。纯粹政治联姻主要看夫家的权势,可是真正关心儿女的父母,总还要知道对方那小子到底如何,才能判断女儿会不会受委屈。而这话,问严鸿显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可是紧跟着,严鸿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单纯。说来陆炳执掌锦衣,耳目众多,严鹄是什么东西,恐怕他早已了解,否则就不会一再拒婚了。

那么陆炳再问自己这个事,与其说是想从自己这儿了解严鹄的事儿,不如说是试探自己的态度。不是刚才慷慨激昂说到公道么。陆炳显然是看,你严鸿在涉及到自家事时,还能否维持个公道。;

这点想明白后,严鸿却是释然。单说陆炳对自己的提携之恩,还有,以后和胭脂虎的婚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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