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4/4页)

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二阮、刘伶正是深得道家思想这方面的“真传”,并且发扬光大,从而演出一幕幕惊世骇俗的活喜剧。

假设魏晋时的洛阳街头就有娱记的话,那他们只需跟定竹林七贤,尤其阮籍、阮咸和刘伶就可以了。倘若当时也有娱乐八卦版,占醒目位置的是诸如下列这样的内容:

● 酒店老板娘风骚动人,阮籍天天醉卧其脚旁

● 刘伶乘车载酒决心喝死为止,命仆人带铁锨随死随埋

● 阮咸酒席间与猪共饮

当然那时候不会有网络报纸的,但是在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中,肯定也少不了这三位人物的笑剧。在前面“道家思想十六观”中的“上德不德”等篇目我们说过一些阮籍的狂放之举,请参照来看。这里再说几个阮籍的奇谈怪行:

阮籍还有个特点,就是会做“青白眼”。注意,不是青光眼,意思是说,阮籍如果遇到不喜欢的人,他不和你答话还不算,而且将眼一翻,只露出白眼球对着你,阮籍这一手也不得了,给我们留下一个成语叫“青眼有加”,意思就是对你特别看重。阮籍做青白眼的原则是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阮籍母亲死后守丧期间,嵇康的哥哥嵇喜去吊丧,虽然嵇喜和嵇康是兄弟,但性格不一样,阮籍不待见他,就白眼看他,看得嵇喜满身不自在,就匆匆回去了。

而嵇康听说后,不像嵇喜一样拿着花圈——那时没花圏,可能是纸钱烧纸一类吧,而是挟着琴拿着美酒烧鸡去,阮籍大喜,马上黑眼珠转过来了。像阮籍这样的作为,当时的礼教人士非议他的人也很多,“疾之若仇”,有人向皇帝提议要治他的罪,至少将他发配到偏远之地,以免损害所谓“礼俗”,但司马昭很袒护他。说来阮籍的狂放之举比之嵇康的更加厉害,不过阮籍有个特点,虽然狂放,但并不针对某个人,《晋书》云:“籍虽不拘礼教,然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有句话叫“宁说玄话,不说闲话”,所谓玄话,就是不着边际的话,比如你可以骂布什也可以骂萨达姆,但如果你骂老板,那后果可就不大一样。阮籍“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意思就是虽然他说的话惊世骇俗,但是却不对身边的人物加以评论,因此他没有像嵇康得罪钟会那样树起明显的仇人。

阮籍对道家“韬光养晦”的功夫学得不错。所以阮籍一遇到难题,装醉(也许是真正把自己灌醉)就成了他得心应手的法宝。这有点类似于电视剧《宰相刘罗锅》上的那个刘罗锅的老丈人,经常半醉装全醉,皇帝问到敏感话题时,就插科打诨,皇上问:“这人是杀还是留?”他就说:“皇上,臣最爱喝二锅头……”阮籍也与此类似,司马昭的儿子司马炎想娶阮籍的女儿,派人去提亲,我们知道司马炎后来成了晋朝第一个皇帝,要是一般人高兴还来不及。但阮籍心里却不愿意,但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于是就大醉六十日,提亲的人每次登门,阮籍就醉倒在床上打呼噜,根本说不上话,于是亲事只好作罢。

阮籍的所作所为虽然像个酒疯子,但阮籍是有才华的,决非寻常醉鬼。他的内心中明白着呢。阮籍常自己一人驾车出游,他出游并不走大路,而是随意钻入山林间的偏僻小道,有时转来转去就走到死胡同里去了,这时阮籍就号啕大哭一场,然后才悻悻地回去。王勃的《滕王阁序》中有“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就是用的这个典故。说来阮籍这种行为,看起来似乎可笑,其实也是在发泄心中有志不能伸的苦闷罢了。笔者小时候学语文时,讲到鲁迅先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