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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到赌场去了,一定要祖母尖着嗓子满街喊,才好不容易喊回来。
三、逃难的故事
三、逃难的故事
我的隔壁是桶匠铺,老板叫谢和,母亲要我叫他和伯伯。他把杉木锯成木板,再用竹钉子并起来,就是圆圆的木桶胚子。
木桶做成胚子后,要把两头的口锯整齐。锯木桶口的时候要锯下许多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木头码子。我把比较规则的拣回去和何代明玩摆家家,比赛谁砌的房屋高大。
这一天我又在她家拣木码子。突然一声巨响把她的房子震得直掉瓦,我吓得调头就往回跑。迎面就碰见母亲神色惊慌地跑来找我。她抓着我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日本鬼子就要打过来了,新桥头的铁路桥炸断了。 跑回家里,看见父亲正在慌忙地往两只箩筐里装行李,母亲一边帮着装,一边埋怨父亲没有早几天逃,不知现在还来得及不?
正说之间,小叔来了。他说日本鬼子还在衡阳,到这里至少还得两天。因为国军早把铁路桥梁炸了,一路上又每隔500米挖一个2米深、30多米长的口子,火车开不过了。国军都从公路上撤退,撤一段炸一段桥梁和破坏一段路基,日本人的辎重无法运过来。
听了这些消息,大家都放了一点心。父母继续收拾东西,带不动的统统藏到榨油坊梁上的稻草丛里。我也把我收拾来的几十个木码子藏到稻草丛里,等逃日本回来再和何代明玩摆家家。
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母亲开始生火做饭。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糯米、红糖、绿豆加点猪油做成了一锅又香又甜的糯米饭。说父亲挑重担走远路,带我们要到三十多里外的“打泥皂”二姨家去躲兵,吃糯米饭难得饿。
吃过中午饭,我们马上起程,父亲担着一大担行李。母亲说,大山里缺米、缺盐,所以油盐米面占了大部分。用的东西主要是床上盖的和身上穿的……。
母亲背上背个好大的包袱,里面全是我家三口换洗的衣服,左手还挽着一个胀鼓鼓的小包袱,里面装着我们平时走亲戚见朋友才穿的当家衣,以及这次要送给姨母的见面礼。家里还有两只快要生蛋的母鸡,母亲用一个竹笼子关得严严的,要我用手臂挽着带走。说我快七岁了,也该学习做点事了。
我们翻过赵坪铺西面的山梁就到了高子塘铁路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面公路上,全是撤退下来的国军。一队一队在公路的两边神色紧张地走着,公路中间全是坐满官兵的汽车,汽车的后面拉着长长的大炮。间或有几个挎着盒子枪的军人骑着大马跑过来,又急速向前面奔。不知有多少部队,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了。
我们与国军沿不同的路向西平行而行。走了还不到两华里,就到里雅塘了。我发现铁路与公路相隔不到三米,铁路在上,公路在下,于是父亲就带我们走下铁路,跟国军一起沿公路走。有个背盒子枪的国军在向父亲打招呼,问 “这是什么地方”?因为父亲说话声音太小,他们听不清,经过母亲“翻译”,才听清这是“芷冲”。他向父亲表示感谢,并说:“不要沿公路走!日本鬼子很快就会追过来,还有日本人的飞机,可能也会沿公路轰炸、扫射,很危险!……”
父母谢谢他们,并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大山里。
沿着公路又走了一里多路,父亲就带我们向右边走下了公路。再经过一个叫“龙湾”的大村子,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着锁,连狗也看不见一条。
不久就连公路也看不见了,接着我们就爬山。
翻过了好几座山,走过了好几条垅,到太阳只有一杆子高的时候才走到一个大村子边。村子里有几栋青砖瓦房点缀着,父亲说“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