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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她也忙，可他們很相愛，愛的畢月握住電話，千言萬語的話都憋在心口，只會哭。

另一頭的楚亦鋒，也只會壓下疼的倒吸氣聲，哄道：

&ldo;別哭。我想你，你看我這不打電話了？預產期快到了，我，我……回不去，對不起了媳婦。&rdo;

&ldo;沒事兒沒事兒……&rdo;

劉雅芳端著一蓋簾餃子站在客廳中間，嘴裡說著：&ldo;哭啥啊大過年的，啥事兒沒有不就行嘛。&rdo;自個兒說完卻吸了吸鼻子。

畢月忽然對電話那頭道：&ldo;楚亦鋒，我情緒有些不穩定，等明後天再打給我行嘛？我這肚子太大受不住。&rdo;

&ldo;好。&rdo;

一聲好過後，電話斷線，楚亦鋒手中的拐杖再也支不住他，啪嗒一聲，連人在拐杖摔在了地上，腿上的白紗布立刻血崩。

他仰頭看著醫院大廳的鐘表。十一點了，畢月一定不是情緒不穩定才要掛電話，而是她要生了。

楚亦鋒坐在醫院大廳的地上，無助的兩手捂著眼睛，淚珠兒浸過指fèng。

畢月拎個尿桶進了小叔那屋，她剛才忽然感覺下體流出一股股熱熱的水，坐那兩分鐘啊，就像是尿失禁了。

可這？畢月聞了聞，無色無味，這是流羊水？

她心裡有些沒底了，如果是先出紅，她認為還能挺挺，得時候能生，可這不能等了。

心底是慌不擇路的，但等畢月打開臥室門，和拿著蓋連子的劉雅芳對視時，她倒表情鎮定道：

&ldo;大成，去開車。娘，拎著我待產包，我好像要生了。&rdo;

蓋連子上剛包好的餃子，立刻撒了一地。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畢家客廳，此時空無一人。只電視還在放著春晚，裡面唱道：

&ldo;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rdo;

產房裡的畢月後怕，到這就給推進來了。

可她顧不上了，給自個兒鼓勁兒，握拳。

她畢月向來遇到沒得選擇的困境時，硬著頭皮也要上。

疼嗎？肯定疼。

能忍嗎？也肯定是能忍住的。

沒側切沒撕裂，順產的產程都像是標準的教科書，頭髮濕噠噠的沾在她的臉上，可畢月仍舊咬牙發誓：

&ldo;再t生孩子是孫子！&rdo;

軍區醫院走廊里，雜亂的跑步聲啊響徹二樓。

率先跑過來的是楚慈，第二波是梁吟秋，第三波是張靜安和楚老太太，老太太腳上還穿著棉拖鞋呢。

第四波是楚亦清和王建安。

畢鐵剛看起來還算鎮定：&ldo;到這就說要生了，推進去了。&rdo;

楚老太太喊道：&ldo;丫頭啊，給奶奶生個胖胖的重孫子。阿彌陀佛，各位神仙保佑，我楚王氏謝謝你們了，到時候給你們磕幾個。&rdo;

梁吟秋走到發木的劉雅芳身邊，握住親家母的手：&ldo;咱月月會平安的。&rdo;

劉雅芳含在眼圈兒里的淚，這才掉落：&ldo;嗯。&rdo;

畢鐵林手中拿著繳費票子，你就想吧，剛交完錢，那面產房就傳喜訊了。

楚老太太當即哭出聲，哭還不忘千番感謝贊道：&ldo;厲害人生孩子都厲害，這就對嘍！&rdo;

一九八七年，兔年。

除夕當晚，十二點零一分，姐姐楚沅溪降生，小名小溪。

十二點零六分，弟弟楚棲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