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页)

手法一笔一画地描绘出一树带着落雪的梅树。好则好矣,就是缺乏了意境。

四公主的梅树枝干繁杂,花朵冒盛,在一片苍茫的雪景之下,显得既妖娆又大气,如若没有极佳的画工,在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是很难描绘得如此完美,如此细致的。

沈晏然画的是白梅,月夜下的清辉里,盛雪的白梅吐露着淡雅的花蕊,嫩黄的花心是这通体的清白之中点睛的颜色,让人一看便觉神清气爽。朦胧的夜色,皓白的花瓣,让见着似乎置身其中,鼻尖都能闻到空气中徜徉着的淡雅的芬芳。

二皇子的画意境深远,从观者的角度去看,似乎是从禅院的屋顶俯瞰远眺一般,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画的主体是寺庙禅院一角高翘的禅檐,而与禅檐相呼应的是一枝横斜入画的梅枝,带着疏落的点点红梅,为这天地间的灰败送上一抹惊艳的生机。单看这画,谁都无法相信,这般古朴的沧桑感居然出自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笔下。

而尹风荷的画,通体却见不到一根梅枝。原本在刚开始看不懂她画的人,此刻却都如呆愣了一般,久久地望着风荷手中的图画,惊讶地转不开眼睛。

画间,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是如黛的远山,细细几缕成就的是落雪的河面,比远山和河水的颜色稍显浓重的是一丛河岸边被风吹倒的萎草,所有的景物都披着苍茫的落雪,天地间只有一种混沌的颜色,只除了——两三朵旋落在山谷中的红梅花朵,和飘零在风雪中的几片单薄的艳红花瓣……

没有梅树的梅,却成就了人们对梅花的极致向往,这种看似无情却有情的手法,轻轻松松地就压倒了其他人的画作,成为了殿上众人交口称赞的上上佳品。

四公主不乐意了,她拉拉身边站着的沈晏然的衣袖,一脸嫉恨地把他从尹风荷的画作之中拽了出来,又推推那个一向待她亲厚,此刻却望着尹风荷陷入沉思的二哥的胳膊说:“再来!再比!”

“比什么?”沈晏然问。

“比…比乐器!只我们四人,每人用自己最擅长的乐器奏一曲!我就不信我什么都没她强!”四公主抬手指着风荷骄纵地说。

“你弹琵琶?!”沈晏然笃定地问四公主,对于他们每人擅长的乐器他倒是心中有数,“二皇子弹琴,风荷吹箫?!”沈晏然说着顿了顿,又懒懒地开口道:“可是我最擅长的也是箫诶,重复了就没意思了,不比了吧?!”

“我奏箜篌好了,你吹箫吧。”风荷并没有意识到沈晏然是故意与她为难,好不让她持自己最擅长的乐器,还犹自大度地说,“而且,风荷想提个更好的建议。”她忽然面向着殿上之人行了一礼道:“皇上,风荷斗胆建议,我们就依四公主的意思,但每人各持自己所长的乐器即兴合奏一曲,只要配合得默契,穿插得自然随意,又能呼应对方的音律,就是赢家。如此也算为殿上众位叔叔伯伯们助兴了。”

这般识大体又谦逊有礼的建议,自然深得圣上欢喜。他坐在高处俯瞰着殿中那个柔弱的女子,眼神中透出无限的爱怜与满意。之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圣上转头去看坐在下首的太子,但见太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清雅的身影,于是,一抹莞尔的笑意轻轻地显露在了龙颜之上。

沈晏然丝毫也不觉得尹风荷退一步选择箜篌有什么可让他感激的,他冷冷地打量着风荷,觉得她跟她那位心冷腹黑的父亲还真挺像,都很会做表面文章,哄得圣上对他们另眼相看。

很快,大殿中央就安置好了各人的乐器。二皇子坐在古琴前,当仁不让地抬手轻触琴弦,清泠泠的流水声就如丝幔一般缓慢蜿蜒地流淌了出来。紧接着,沈晏然低沉的箫声适时响起,仿佛冬天缠恋的脚步试图阻止屋檐下倒挂消融的冰柱一般,呜呜咽咽。

琴声坚定又流畅,箫声缠恋又悲切,他们一个欲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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