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4页)
榻榻米上的二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给一个半大的男孩授课。看到又有客来,微微一笑算是招呼。刘泽之回了一个笑容。转身细看那幅宋徽宗的传世名画。不大一会,那名半大的男孩子起身鞠了一躬,告辞离去。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请坐,请用茶。”
这名女子的声音糯糯的,听起来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半长的西式卷发,浅蓝色七分新旧阴丹士林旗袍,不镶不滚,腋下掖着白色麻纱手帕。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适宜,如同这江南五月的仲春时节。“刘先生是吗?您似乎很喜欢这幅画?这是前清一个进士临摹的。很有几分道宗皇帝的神韵。”
刘泽之笑道:“徐小姐吧?刚才是我打的电话。恕我直言您猜错了,我不喜欢宋徽宗的画,哪怕是他的真迹。”
“为什么?赵佶的瘦金体和他的画,是北宋书画的巅峰之作。”
“是的。可惜赵佶首先是一个皇帝,靖康之耻贻羞千古,妻子儿女,沦为奴囚。如果我是徐小姐,我宁可选一幅文天祥或者岳武穆的字。”
暗号对完,那名女子敛起笑容,正色道:“刘长官,军统特工徐建雪向您报到,请长官指示,从现在起,我是您的助手和电报员。我们每星期都在《申报》刊登广告,等了您整整半年。毛先生密电:周成斌重返上海,主持逐日计划。”
“是吗?太好了。”听说周成斌回来了,不知为什么,刘泽之心里突然有了底,虽然他还不知道“逐日计划”的具体内容,可是能和周成斌并肩作战,是他心之所向。同时他还有几分兴奋,一个军人,即使知道冲上战场就会马革裹尸,也总是值得期许和骄傲的。
开门的那名中年女子也走了过来:“刘长官,军统特工纪群向您报到,我是您的通讯员。”
刘泽之点了点头:“好。介绍一下你们的对外身份。”
徐建雪答道:“这是一家教授日语的一对一家教,我对外的身份是日本一名中尉军官的遗孀,原籍台湾,一年半以前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嫁给一名姓仓田的日本中尉,八个月前仓田中尉及其所部死在长沙,我不被夫家仓田家承认,只能滞留上海以教授日语为生。纪群是我在上海雇佣的娘姨。真正的徐建雪已经死在从长沙来上海的途中。”
刘泽之很满意:“这样的身份是最适合隐蔽的。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六年前为了去日本的医学院留学,我学了一年的日语,后来改变计划去了英国。现在为了在76号工作方便,又把日语捡了起来,请你做家教,每周两次,每次两个小时。由于我的时间不固定,授课时间只能提前一天电话预约。你们的任务就是为我服务,和军统的任何组织不交叉、不来往、不联络。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请长官放心。”
“从现在起,叫我刘先生,我们开始上课吧。我的日语有一点基础,能应付日常对话,阅读就有困难,动笔写点东西更是不行。”
联络站成功启动后,他等待着周成斌的召唤。
同一天,周成斌带着刘林找到苏北忠义救国军第三纵队,洪泽湖一个小岛上,零零散散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