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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進叫:「住手,不得打人。」

那人伸手一拳,被裕進眼快隔開,袁松茂撲過來往那人腹部打去,那人退後幾步,撞跌台子,場面混亂起來。

警察不知在甚麼時候已經掩至,效率高得叫人吃驚,全部有關人等都帶到警局問話。

在街上,風一吹,大家都清醒了,默默無言。警察說:「請出示身分證明文件。」

奇是奇在三個年輕人都拿護照。

袁松茂解釋:「沒事,玩得過分了,以後會收斂,對不起,勞駕了你們。」

警察扳著臉:「真的沒事?」

「真沒事。」

「你們是朋友?」

「不打不相識,現在是了。」

警察又問:「在外國,也慣性這樣爭風?」

大家看向那個女郎,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燈紅酒綠之下,覺得她銷魂,在派出所無情的日光燈下,只見她憔悴的黑眼圈已經糊掉,頭髮枯燥焦黃,叫他們嚇一大跳。

警察似笑非笑:「可看清楚了?」

派出所釋放了他們四個人。走到門口,那女子問:「誰送我回家?」

三個年輕男子像見鬼一般跳上計程車就走。

回到家,天已經蒙蒙亮。祖父早起,在園子練太極拳,看到孫兒,奇問:「一身汗,到甚麼地方去了?」

「噓,別叫祖母看見。」

「裕進,社會風氣不好,你交友需分外小心。」

「是,知道。」

「去淋個浴,我帶你去逛花市。」

裕進陪祖父去買花,他看到了許多亞熱帶土生花朵:茉莉、姜蘭、梔子、金白,香氣撲鼻,叫他迷惑。

小販與老先生熟稔,攀談起來:「是你孫子?這麼英俊,又聽話。」

「還在讀書?呵,大學已畢業了。」

「好福氣,很快就有曾孫。」

太陽升起,熱浪來了,裕進背脊又開始凝著汗珠,回去,恐怕又得淋浴。

到家,插好花,袁松茂電話追至。

「別再找我,我們已經絕交。」

「昨夜真對不起。」

「正式損友。」

「-那間甚麼事都會發生,幸虧無人帶槍,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你本來浮躁的性格在這流動的都會更加危險。」

※※※

「我今天正式上班。」袁松茂說。

裕進意外,「在甚麼地方?」

「家父的廣告公司。」

「呵,子承父業。」

「他叫我好好干,否則,公司傳給姐姐、姐夫,叫我乞米。」

「嘩,寧可信其有。」

「幾時到我公司來看看。」

「對不起。」裕進說:「我倆已經絕交。」

他掛斷電話。

除了學中文,裕進也沒閒著,他陪祖母逛街購物,時髦的她極愛打扮,買的都是半跟鞋,裕進親手服侍她試鞋,售貨員都忍不住抿著嘴笑。

「五號太小,請給雙五號半,連咖啡色的也一試。」

有一位中年女客走進來,看見這個殷勤的年輕人,十分喜歡,坐在他旁邊,吩咐:「替我拿七號來看一看。」

裕進並不解釋,又喊出來:「露趾銀色七號。」

結果還幫人家做成了生意。

祖母鍾愛地凝視他,「裕進,你立定心思遊戲人間?」

裕進陪她去喝英式下午茶。

裕進想起來才答:「也不一定,也許會教書。」

他替祖母斟茶,「這是英國人唯一留下的記認?」

祖母答:「已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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