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5页)

“是从头到尾,”埃蒂回答。“我的意思是,事情整个儿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倒不是滑稽。如果这是演电影的话,更像是费里尼,而不是伍迪·艾伦,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想来着。”

你还行吗?罗兰问。

行啊,TCB②『注:TCB,美国俚语,意为做好分内的事儿,源自take care of business这一说法。』,伙计。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就是留神把活儿干好的意思。

噢,明白。我不会耽搁太久。

另者突然离开了。就这么离开了。就像一阵轻烟在风里消散了,不见了。埃蒂再回头张望墙壁,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见留着通风孔的白色护墙板,没有海洋,没有可怕的怪物,他感到自己肚子里又在抽紧了。毫无疑问,可以相信这一切毕竟不是幻觉;毒品药性已经过了,而埃蒂确实是需要这玩意儿来打起精神。不过罗兰总能……带来援助。使他更容易挺过去。

“你想叫我在那儿挂一幅画吗?”一个探员问。

“拉倒吧,”埃蒂回答,长出一口气。“我要你让我离开这儿。”

“只要你告诉我们,你把那些海洛因弄到哪儿去了,就可以走人,”另一个说,“要么是可卡因?”于是又开始那一套翻来覆去的扯皮。

十分钟后——简直漫长的十分钟——罗兰突然返回他意识中来。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了。埃蒂觉得自己真是被折磨到了极点。

弄好了吗?他问。

我很抱歉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停顿了一下。我行动很费劲。

埃蒂再回头一看。那扇门又回来了,但这会儿看过去那边世界的景象稍稍有些不一样了,埃蒂意识到,正如这边的景象会随着他的移动而改变一样,那边的景象也会随着罗兰的移动而改变。这个念头让他有点不寒而栗。像是通过某个奇怪的中轴和另一个世界联系在一起。枪侠的躯体颓败如前,但现在他俯视着曲折迂回的潮汐线下长长的海滩,那里有怪物来回走动,一边咆哮着,发出喳喳的噪声。每当海浪冲上来时,它们便齐刷刷地举起前爪。这像是那些老式纪录片里的听众,听希特勒讲演时,每个人都伸出手来齐喊:嗨,希特勒!他们保持这敬礼姿势就像是要靠它吃饭似的——他们没准就是这样,你想想好了。埃蒂可以看见枪侠在沙滩上艰难前行的痕迹。

埃蒂朝那边张望时,恰好看见其中一个可怕的怪物突然伸爪出击,真像闪电一般迅捷,一下钳住那只偏巧贴地掠过沙滩的海鸟。这东西掉到沙滩上就成了一劈两半血沫四溅的肉块。那些肉块甚至还在抽搐着,转眼就被带壳的怪物扑上来咬住;那白色的羽翅被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一只爪子将它一把掰下。

神圣的上帝啊,埃蒂看得目瞪口呆。瞧瞧这些疯咬的东西吧。

“你干嘛老是回头看那儿?”那个管事的家伙问。

“我得时不时地抹点消毒剂了。”埃蒂说。

“怎么回事?”

“你脸凑得这么近。”

3

出租车司机在合作公寓城那幢大楼前把埃蒂放下,接过他给的小费道了谢,就离开了。埃蒂站了一会儿,一只手拎着拉链包,另一只手勾住搭在肩膀上的外套。他和他哥一起住在这儿的一套两居室的公寓房里。他站在那儿,朝上看了看,整个儿都是如此单调划一的风格,就像咸饼干盒子似的。这一排排窗子在埃蒂看来也就跟关押犯人的牢房没多大区别。他以为罗兰——这个另者——看这楼房也会觉得沉闷压抑,其实罗兰感到非常惊讶。

我从来没见过,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高的楼房,罗兰说。怎么这么多高楼啊!

嗯呐,埃蒂说。我们就像是一大群生活在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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