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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会疑惑地问晓鸥是不是看清和记清了,万一记错,少吃一天的药可是灾难。晓鸥问他那是什么药,为什么一天也不能缺,缺了会发生什么灾难;他含混地说都是些治疗焦躁的精神药类,他自己也不完全懂。这个黎明时分他告诉晓鸥,这些药副作用很大,其中最可怕的副作用是削平创作的巅峰情绪。那为什么要吃呢?为什么要让它削平他呢?停了药不就能恢复创作巅峰状态了吗?

〃创作状态倒是恢复了,你跟我的日子就难过下去喽。〃他伸过一条胳膊,把晓鸥揽进怀里。

再追问,老史也没有说得十分清楚。

〃吃了药,就可以做个正常的人。做个好人。不吃药,可能就是极富创造力的疯子。所以我还是做个好人吧。为你我也要做个好人,通俗平庸就通俗平庸吧,你说呢晓鸥?你配一个好男人跟你一起过。〃

老史当然不可能平庸,起码晓鸥没这层担忧。她挨着他坐在地上,头靠在他没多少体温的胸口。

第十六章

秋季的香港艺术品拍卖会上,老史的一件作品被拍出去了,虽然价钱拍得不高,只十五万,但这是性质不同的钱,是令老史和晓鸥振奋的钱,跟过去用两千件复制的居家摆设赚来的钱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是陈小小和豆豆消失的第四个年头。有人跟晓鸥说,在加拿大的温哥华见到了母子俩。不知道是否也有人把这消息告诉了老史。估计老史现在一定知道陈小小和豆豆的所在,因为他已经不为电话铃声所动了。

老猫这天到工作室来找晓鸥。晓鸥在帮老史抛光一件成型的作品。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很写意的,钢丝是一根很直的树枝,人不可思议地在上面以高难舞姿骑车。虽然小小是表演高空舞蹈的,跟走钢丝不尽相同,但可以看出老史对各种杂技动作的熟悉,对这种古老民间艺术的迷恋。这点上他和某个阶段的毕加索有可谈的。老猫看着无声息的晓鸥和老史各忙各,眼睛和鼻孔发出一个看不起的微笑:跟着木匠做木匠婆了!木匠都能得手我老猫怎么就只有看的份儿?还挺把木活儿当事儿呢!这么赚钱跟早市卖鱼也差不了多少。不指望老猫这种人懂得很多乐子在于不赚钱和用什么赚来的钱。老猫掏出烟盒,晓鸥立刻把他往门外撵。

〃你要把一屋子作品都烧成炭啊?!〃

〃我以为你俩干柴烈火的早该把那些木头烧成炭了!〃

老猫嬉皮笑脸的。现在的晓鸥一点荤都不吃;老猫给的荤让她要吐。

〃滚蛋!〃

〃有了木匠不要猫哥了。〃一个悲哀表情符号出现在那堆白毛下面。

〃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这就放:那个姓段的王八蛋把那六十万全输光了。〃

晓鸥吞一口冷气。这一来她真是做圈套让老猫钻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是老猫怎么知道段输光了呢?段自己供认的。段凯文在妈阁?偷渡过来的,偷渡费都是借黑摆渡的,还是他老猫帮着还了偷渡费。人和人也能复制,段凯文复制了当年的史奇澜。是不是亲自把钱送到黑摆渡手里的?一共才五千块,他老猫没那么下贱,去亲自接洽黑摆渡那种人渣,当然是由段总自己去还的。

老猫在〃段总〃二字的发音上出了个戏腔,似乎是嘲弄,也似乎是骂人,那意思好像说从今后人们骂王八蛋的时候可改为骂〃段总〃,〃段总〃和王八蛋是同义词。

晓鸥知道老猫又上了段凯文一记小当:那五千块钱被拿去做赌资了。看来段要把不服输的美德保持到生命终结。那么现在段住在哪里?给他安排在金沙,标准间正好在打对折,就在那个最便宜的标准间里,逼出了〃段总〃关于六十万资质牌照费的实话。一定又跟他动粗了?不动粗〃段总〃有实话?这一刻段凯文在哪里?在金沙的标准间。猫哥放心,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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