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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措施尚未完善,死亡突然来临,结果第四子矫诏夺得皇位,是为雍正皇帝,雍正得到帝位后至少先后对五个兄弟进行了迫害,并因此株连到与这些兄弟有关系的官僚,曹家即其中牺牲品之一。在那样的情势下,像曹家那样的官僚,尤其是包衣奴才出身的官僚,真是不知该怎么应付那样多的王子,你认定会继位的,比如都成了“千岁”,谁知却会“坏了事”,你素无来往,认为也无碍的,却会突然登上王位,找你的麻烦。这在《红楼梦》小说里有所折射。小说里写道,贾府“素日并不和忠顺府来往”,却突然那王府派来长史官,表面上是问宝玉索要伶人琪官(蒋玉菡),其实是在跟北静王斗法(宝玉腰上的大红汗巾子本是北静王送给琪官的,忠顺王府“连这样机密的事都知道了”,而且很可能还知道“别的事”;真正“窝藏”琪官的正是北静王),贾政的暴打宝玉,“不肖种种”的诸多罪状里,让他这个官僚在皇族的权力斗争里被动卷进,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恐慌,是最深层的原由。脂砚斋的评语里有这样一条:“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鹡鸰”与“棠棣”都是兄弟的意思,我以前总是从曹雪芹自己究竟有哪些兄弟,什么兄弟的遭遇让他“悲”,什么兄弟让他因“施威”而不寒而栗,这样的思路上去探究,这个思路当然不能放弃,还有很大的探佚空间,但是,我现在感到,这条批语也还可以从另外的思路上去考虑,那就是,曹雪芹目睹身受了太多康熙朝遗留下的“兄弟阋墙”乃至互相残杀的皇家权力斗争,康熙的二十四个王子有的“坏了事”让人悲叹,有的得势不让人令人心寒,由此他愤激地认为“女人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他以这样的创作心理,来处理笔下的文字,“撰此闺阁庭帏之传”,以体现出自己鄙夷现实的男人政治,追求与青春少女共享诗意生活的浪漫情怀。在《红楼梦》第十五回的描写里,北静王赠了宝玉一串“圣上亲赐”的鹡鸰香念珠,这念珠的名称显然有深意在焉,而且到第十六回,他又写到宝玉将此香念珠转赠黛玉,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借人物之口骂“圣上”为“臭男人”,这样地“恶攻”,如果不是胸有积郁,何至如此下笔!更可骇怪的是,在第十五回里还出现了“藩镇余祯”的字样,我们都知道雍正当了皇帝以后,不但把所有兄弟名字里本来都有的“胤”字一律改成了“允”字,更因为“做贼心虚”,把本来康熙皇帝所属意的十四王子,他的同母兄弟胤祯,硬改名为允禵(他自己名胤禛,民间传说是他伙同步军统领隆科多把遗诏中的“祯”描改为了“禛”),此后人们书写有关皇族的文字时都尽量避免“祯”字,而曹雪芹却在这节文字里偏要“祯”字出现,考曹雪芹父辈的情况,在康熙朝正是与四王子胤禛素少来往(犹如小说中贾政与忠顺王府的关系),而与其几个政敌,包括十四王子胤祯(在小说中以“义忠亲王老千岁”既影射废太子也影射这位与宝座失之交臂的秘定储君)却过从甚密,这样的家史铭刻在心,即使曹雪芹下笔时为自己设置下了“不干涉时世”的前提,究竟意难平,笔触间还是逗漏出了心底的爱憎。而后来胤祯的孙子永忠看到《红楼梦》后,连写了三首诗,其中出现“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哭曹侯”的知己之叹,而永忠的一位叔辈弘旿在三首诗上眉批曰:“此三章诗极妙;第《红楼梦》非传世小说,余闻之久矣,而终不欲一见,恐其中有碍语也。”这就都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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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的原型(2)

【附】周汝昌先生壬午9月19日信

心武贤友:

昨见津报又刊出《北静王原型》一文,让孩子代读可得知梗概,见你再接再厉锲而不舍喜甚。于是我又想起,不知写给你了没有(重复也无妨,可作为“强调”看也),即: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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