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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片刻，他看著我的臉，突然問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rdo;

&ldo;他問，&l;孩子，你為何而活?你可有何心愿?&r;&rdo;

&ldo;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就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就問他，你呢，你又為何而活，你又有何心愿?&rdo;

&ldo;他突然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自己將死之時，竟然還能笑。&rdo;

&ldo;他笑著，仰著頭，靠著柜子，徐徐地說‐‐&rdo;

&ldo;&l;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從我見她的第一面起，就喜歡她。可她心裡頭，沒我。可我想等她。想等等她回心轉意，等她眼裡頭能看見我。可惜啊，我等不到了。&r;&rdo;

燈下的女子緩緩地吸了口氣，攥緊了手上的衣衫。

那一年，她遇到他時，他也說，他不能死，他還有未竟之事，還有未見之人。

那個讓他等了十二年的女子，就是他一次次從死亡中奮力掙脫、從絕望中極力求生的畢生夙願。

&ldo;他說完他的心愿以後，他的表情就變得很深沉，好像很悲傷，但又好像，很幸福……總之，是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rdo;

&ldo;然後，他說，人生中，兩個陌生的靈魂能遇上，也算是緣分了。我給你唱個歌兒吧。&rdo;

&ldo;他就唱了拂曉的那首曲子。就是那天六哥救你時，我們唱的那首。&rdo;

&ldo;我許這風，不得留我身，

我許這夜，不能攔我路。

我許這世間，不可芻狗烹，

我許這天地，不得血腥紛。

我笑那痴兒，

總為名利折了腰!

我笑那蠢人，

浮沉世間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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