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4/5页)

残害忠良。于他们而言,我罪不容诛。

就在李谦亲政后不久,顾颐忽然发动群臣上书要求重开经筵。

经筵者,自上而下皆劝学之贤,由内而外皆讲学之地。

实际上,无非是摆一道过场,或讲四书五经,或讲先朝圣训,帝学之类,无非陈词滥调,老生常谈。最后在文华殿处设一道筵席赐给众人,算作完整的经筵。

我幼时倒是时常听说经筵时的是是非非,后来父皇常年卧病,便撤了经筵。时隔多年,我还从未听人提起过经筵一事,顾颐毫无征兆地提出重开经筵,不免让人揣测他的用心。

然而李谦却一派天真,莽撞首肯。

也就在李谦准奏后不久,我才看清了顾颐的用意。

大梁从开国起便有律法,凡我朝臣皆不得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暗中互通有无,便可以治他们结党营私之罪。

而重开经筵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一道兴礼乐的旨意,可实际上,宰相、内阁大学士的知经筵事,以及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六部挂学士衔尚书侍郎,翰林国史院的经筵官,同其下的参赞官,译文官等等官宰,在经筵之名下,就能名正言顺的相互往来。

李翎一党为我所监视,相互间的交流本来十分艰难不易。然而经筵一开,他们便能有恃无恐的互通

往来了,比起暗中授受,这样的正大光明,更叫人防不胜防。

顾颐用心之险恶,竟是我想都想不到的。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些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随之而来的,竟是更毒的一招棋。

经筵自有设以来,便向来是由皇室宗亲代为主持。我父皇尚在时,从不曾亲自听经筵,而是七皇叔代为主持。如今既然要重开经筵,那么势必也要挑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室宗亲来代李谦主持。

朝中皇亲大多都是李谦长辈,替他听经筵,于理不合,因而李翎便成为了代替李谦主持经筵的不二人选。

而如果要李翎主持经筵,势必就要将他从封地召回京中,这无异于引火烧身!

看清顾颐用心的当日,我急怒攻心,大病了一场。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卧在床上,不得动弹。

那时候,我对自己说,一定不能就这么死了,否则正趁了他们的心。可越是这样想,病就越不见好。

已经告老归家,颐养天年的王太医被请回来继续给我看病。

我有一日问他:“我的病是不是好不起来。”

他摇头道:“微臣早就说过,殿下得的是心病,还要心药来治。”

我闻听此言,不忍落泪道:“若果真如此,我的病便再也好不了了。”

王太医收起手枕,缓声道:“殿下,何妨顺其自然。”

我听完此话不住摇头,垂泪道:“阿翁你不明白,若是果真叫他算计了去,哪里还有我姐弟的活路?我若还有其他办法,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

王太医闻言,停了研磨的手,叹道:“殿下的性子就像当初娘娘一样,总是猜忌多疑。若总是这般劳心伤神,这病恐怕难以痊愈。”

闻言我垂首道:“阿翁的心意我明白,然此时此刻,却并非我多心,而是时势所迫。”

王太医低头开始写药房,许久,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却忽而听他道:“当初,太子殿下堕马昏迷,醒过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我自己不慎堕马,与人无关。”

听得此言,我不由一怔,许久之后才缓神过来,犹疑道:“他自小城府便深,谁知他这句话是不是在父皇面前卖乖。”

王太医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写完药方,他起身把方子交给屏风外的侍女,随即便收好药箱,蹒跚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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