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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多,有如白昼一样,要想趁黑而行已是不行,好在无风身手已极为敏捷,瞅准无人时便纵跃而起,借树木山石遮身。无风并不认得路,而且这皇宫实在太大,本想捉几个宫内之人问路,但宫里的人都是一队队行走,竟未得机会下手。

无风掠过一座九曲桥,见前面一宫中灯火通明,不由一喜,当下掩到窗下,果听得里面有人说话之声。无风用手沾了点口水,点破窗纸向内张望,只见屋内金壁辉煌,摆设极其精巧,靠那边墙壁,是一张大床。只见一个男人在床边来回踱步。

无风见那男人,头戴一顶金冠,身着一件黄袍,身材甚是魁梧,但脚步虚浮。无风以前听说只有皇帝才穿黄袍,本朝太祖皇帝便是黄袍加身而得天下的。心想,这人难道是大金国皇帝。那人背对着窗子,面目看太清楚。只听床上一老妇的声音道:“儿啊,你老是说要兴兵南征。我听说军阵之事是天下凶器之最,不可乱用。前朝太祖太宗如此英明神武,开基立业后用兵也是极为谨慎。数年前你杀了熙宗才取得天下,而你又以无道治天下,杀戮已甚,朝野之间已是议论纷纷,如胡乱用兵,岂不是授人以柄,说不定有人也效你趁机作乱,到时又当如何?”那人笑道:“娘,你老糊涂了,大金国经过数年来休养生息,已是兵强马壮,兵容之盛,又岂是太祖太宗那时可比。儿这次正要一鼓作气,灭了南朝。开我大金立国以来未有之局面。”那老妇叹道:“唉,我知道,此事你谋划已久,听说去年去南朝的贺正使中,你叫翰林院的几个画工混在其中,将临安城的山山水水画成图轴带回来了。你还叫他们将你本人的图像画在吴山之巅,可有此事么?”

只听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娘的信息可真是灵通,此事本极机密,定是哪个多嘴的奴才漏了口风。”他顿了一下,鼻中哼了一声,道:“此事倒是要详查,这些奴才,被我查到了,当抽了他们的筋,拨了他们的皮。看他们还敢不敢多嘴。是啊,我不但画了像,还在上面题了一诗,娘,你要不要听听。”那老妇嗯了一声,此人甚是得意,吟道:“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吟罢,又道:“这是我新作的诗。娘你看有没有大一统帝王的气象。”

那老妇道:“帝王气象,只在仁政爱民,并不在诗词之中。当年太祖太宗出身微贱,粗约无文,而终有天下,正是明证。”

此人嘿嘿冷笑道:“在我看来,太祖太宗开基立业固是不易,但说到混一天下的雄图,只怕也只一般,当年南朝靖康之后,未能一举南进,实是失策。否则,怎会给赵构喘息之机,聚兵反扑,守住他那半壁江山。”

老妇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赵构在外,宋室勤王之兵已四集于京畿,大金再不退兵渡河,只怕是有去无回啊。南朝不亡,实乃天意!”

………【018宫帏血泪】………

此人狂笑道:“天意?哈哈哈,真有什么天意么,哼,老天顺我老天昌,老天逆我叫它亡!”

无风心想:此人好大的口气。从窗口望去,只见一老妇人从床上坐起身,嘴唇不住抖动,显是气愤已极,用手指着那人道:“完颜亮,你你这个逆畜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就不怕上苍责罪么?”手指也是直抖。无风心中突地一跳,想不到此人竟正是大金国皇帝完颜亮!今日竟是如此之巧。手心中不由微微渗出汗水。

完颜亮大是不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好男儿当以三千铁骑,横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