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的身体,他忽而又想,这样也不错,雨下得紧打得疼,麻痒的感觉就会减轻一些,雨下得柔和轻缓,就当是沐浴洁身。
但是附近的兵卒,没有一个擅离职守,每当归澜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将他弄醒。就连来灌药的军医,也是风雨无阻。
所有这些都深深触动归澜。龙傲池究竟用了怎样的方法,鼓舞士气收服人心,训练出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好像整个大营里人人都对龙傲池敬畏崇拜,甘为其赴汤蹈火。归澜怕,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同化,真将龙傲池当作主人。
归澜记得小时候,看过宫里的人训鹰。
那鹰刚捕回来的时候极其凶猛,就算被铁链拴了爪子,它仍然扑腾着翅膀尽可能地袭击靠近它的一切活物。训鹰人丢给它一块肉,那鹰骄傲地仰着头,视若无睹根本不予理会。训鹰人收起了肉,缩短了拴鹰的铁链,让那鹰周遭再无活物出现,耐心等待。一日两日三日,总有一天,那鹰的傲气会被磨光,不再试图挣扎,不再舒展翅膀,垂着头趴在地上喘息等死。这时训鹰人会再次抛出肉块,如果那只鹰爬起来挨到那块肉的面前,低头去吃,就表示臣服,此后会对训鹰人惟命是从。也有少数硬气的,宁死不屈,训鹰人也不会姑息,不肯认主的鹰留着无用。
归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那只鹰,龙傲池是想做训鹰人么?
然而他或许连那只鹰都不如,他已经没有资格选择骄傲地等死,他必须低头臣服,抛弃自尊对一个他并不喜欢甚至是有些痛恨的人谄媚讨好。
迷迷糊糊之中,雨没有停,归澜却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归澜惊讶地发现自己是躺在帐篷里,而且好像还是大将军的寝帐外帐。虽然他身上仍然没有多余衣物,仅穿着那条破烂的单裤遮羞,但他身下铺着干净柔软的被褥,伤口也仿佛是敷过药,绽裂厉害的地方被细布仔细包扎,内伤外伤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归澜困惑不已,是什么人这样照顾他?
内帐之中依稀传来人声,像是大将军那位婢女的声音。归澜挣扎着爬起,脚腕无力支撑全身重量,就四肢并用跪爬而行,顾不得牵动伤处,努力蹭到内帐门口。在他的概念中,只要人醒着手脚能动,就不需要再休养。他急切地想要抓住眼前大好的机会,趁着尚清醒,可以主动献媚讨好龙傲池。
让他留在寝帐,又将他收拾干净,应该是等着享受他的服侍伺候吧?
他这个下贱的奴隶,怎能让主人等太久?
雨声未止,密密麻麻敲击在帐篷上,好似归澜此时紧张的心跳。
在宫内有专人训练奴仆,归澜自认已经将奴隶该学的礼仪和服侍主人的技能技巧掌握纯熟,唯有以色侍人这项他不曾练习,毕竟云妃和明月都是女子不必多此一举。不过宫内也有清秀奴隶少年被护卫霸占,如何雌伏媚主,归澜多少能知道一些。
想要维护自尊,对一个奴隶而言也许很难,但要丢弃自尊任人践踏,却相当容易。
归澜整理了一下心绪,忍着痛压着恨,爬到内帐门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揭开厚厚的门帘一角,他想看看龙傲池是否在里面,看看他有没有机会能得到新主人的传唤。
龙傲池这几天忙着肃清城内大大小小隐患,偏偏天公不作美,阴雨连绵不绝。她一贯身先士卒,披挂铠甲冒着风雨四处奔波,到了今晚才算告一段落。回营后,人困马乏,她还是坚持着先让人放开归澜为其处理伤势,自己才匆匆吃了饭,命亲兵抬了一桶热水进入内帐,打算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大将军的寝帐没有命令寻常亲兵亲卫都不得入内,内帐里更是只有阿茹一个伺候。龙傲池担心归澜伤势,不愿让他在外继续淋雨,又怕将他丢去军奴营没人照顾受了欺负,这才破例留他在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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