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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我們並沒有交換了多少話,因為他近年來耳朵聾了,偶爾他哼起一首聖詩來,這和我的哲學異常地和諧。我們的神交實在全部都是和諧的,回想起來真是美妙,比我們的談話要有意思得多,我常是這樣的,當找不到人談話了,就用槳敲打我的船舷,尋求回聲,使周圍的森林被激起了一圈圈擴展著的聲浪,像動物園中那管理群獸的人激動了獸群那樣,每一個山林和青翠的峽谷最後都發出了咆哮之聲。
在溫和的黃昏中,我常坐在船里弄笛,看到鱸魚游泳在我的四周,好似我的笛音迷住了它們一樣,而月光旅行在肋骨似的水波上,那上面還零亂地散布著破碎的森林。很早以前,我一次次探險似的來到這個湖上,在一些夏天的黑夜裡,跟一個同伴一起來;在水邊生了一堆火,吸引魚群,我們又在鈞絲鉤上放了蟲子作魚餌釣起了一條條鰵魚;這樣我們一直搞到夜深以後,才把火棒高高地拋擲到空中,它們像流星煙火一樣,從空中落進湖裡發出一些響亮的噝聲,便熄滅了,於是我們就突然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摸索。我用口哨吹著歌,穿過黑暗,又上路口到人類的集名處。可是現在我已經在湖岸上有了自己的家。
有時,在村中一個客廳里待到他們一家子都要休息時,我就回到了森林裡;那時,多少是為了明天的伙食,我把子夜的時辰消耗在月光之下的垂釣之上,坐在一條船里,聽梟鳥和狐狸唱它們的小夜曲,時時我還聽到附近的不知名的鳥雀發出尖厲的嘯聲。這一些經驗對我是很值得國憶和很寶貴的,在水深四十英尺的地方拋了錨,離岸約二三桿之遠,有時大約有幾千條小鱸魚和銀魚圍繞著我,它們的尾巴給月光下的水面點出了無數的水渦;用了一根細長的麻繩,我和生活在四十英尺深的水底的一些神秘的夜間的魚打交道了,有時我拖著長六十英尺的釣絲,聽憑柔和的夜風把我的船兒在湖上漂蕩,我時不時地感到了微弱的震動,說明有一個生命在釣絲的那一端徘徊,卻又愚蠢地不能確定它對這盲目撞上的東西怎樣辦,還沒有完全下決心呢。到後來,你一手又一手,慢慢地拉起釣絲,而一些長角的鰵魚一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邊扭動著身子,給拉到了空中。特別在黑暗的夜間,當你的思想馳騁在廣大宇宙的主題上的時候,而你卻感到這微弱的震動,打斷了你的夢想,又把你和大自然聯結了起來,這是很奇怪的。我仿佛會接著把釣絲往上甩,甩到天空里去,正如我同時把釣絲垂人這密度未必更大的水的元素中去的情況一樣。這樣我像是用一隻釣鉤而捉住了兩條魚。
瓦爾登的風景是卑微的,雖然很美,卻並不是宏偉的,不常去遊玩的人,不住在它岸邊的人未必能被它吸引住:但是這一個湖以深邃和清澈著稱,值得給予突出的描寫。這是一個明亮的深綠色的湖,半英里長,圓周約一英里又四分之三,面積約六十一英畝半;它是松樹和橡樹林中央的歲月悠久的老湖,除了雨和蒸發之外,還沒有別的來龍去脈可尋。四周的山峰突然地從水上升起,到四十至八十英尺的高度,但在東南面高到一百英尺,而東邊更高到一百五十英尺,其距離湖岸,不過四分之一英里及三分之一英里。山上全部都是森林。所有我們康科德地方的水波,至少有兩種顏色,一種是站在遠處望見的,另一種,更接近本來的顏色,是站在近處看見的。第一種更多地靠的是光,根據天色變化。在天氣好的夏季里,從稍遠的地方望去,它呈現了蔚藍顏色,特別在水波蕩漾的時候,但從很遠的地方望去,卻是一片深藍。在風暴的天氣下,有時它呈現出深石板色。海水的顏色則不然,據說它這天是藍色的,另一天卻又是綠色了,儘管天氣連些微的可感知的變化也沒有。我們這裡的水系中,我看到當白雪覆蓋這一片風景時,水和冰幾乎都是糙綠色的。有人認為,藍色&ot;乃是純潔的水的顏色,無論那是流動的水,或凝結的水&ot;。可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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