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的坚决的措施。在昆阳,经商的,打工的,教师、医生、学生,或者妓女媒婆、流氓地痞,大家都认识丰大哥,但都只知道他是个爱说笑逗乐、肝胆侠义的擦皮鞋的。而他隐秘的一面,谁也不知道。半夜过后,他用棉被将木棚临河的小窗蒙起来,写战斗性的文章(。dushuhun。)。他在用木版架起的简易的桌子上,放了本破破烂烂的《封神榜》,熟人来了,就给他讲一段。他与我相约,如果木棚前挂着肮脏的工作服,就有文件要送出去。第二天一早,我就拖着送豆腐的板车过去,给他送豆浆。付钱时,他机警地把要送的文件交给我。平常,我们照面不打招呼,好像从来不认识。以前,你要我介绍你参加合唱队,不是我做不到,而是党的纪律不允许。”

像听海外奇谈一般,尤瑜听着姐姐平静地讲述她与丰大哥奇特经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什么都告诉他的姐姐,内心居然隐藏了如此多的秘密。对尤瑜来说,越是新奇隐秘,就越像美味佳肴,他的兴趣就越浓厚。可过去,姐姐不只不分给他一杯羹,连气味也不让他闻。他十分生气,甚而至于有几分怨恨。他横眉鼓鳃,怒气冲冲地说:

“姐,你好狠心啊,把自己的弟弟当外人!这么新奇、有刺激、有趣味的事,不让我知道,不要我去做,今后你就别理我!”

冬梅双手捧着弟弟执拗的头,长叹一声,泪眼汪汪的望着弟弟,激动地说:

“你以为干革命新奇、有趣、好玩,像捉迷藏?你哪里知道这是关系到革命成败、要掉脑袋的大事。这两年,我常常想,如果我地下党的身份暴露了,我死不足惜,就怕连累爸爸妈妈,和你这个可爱的弟弟。但我更清醒地认识到,没有千千万万的革命者前赴后继,与吃人的魔鬼进行坚决的斗争,黑夜不会逝去,光明不会来临。因此,我满脑子都是斗争,别的事情都想得少,没想到你这么对我不理解。你看过《强报》关于学生沉潭事件的报道吗?看过山雨同志的评论么?你如果看了这些文章(。dushuhun。),你就不应该这样。”

“看过,看过。报道很生动,评论更精彩!山雨真是个学问渊博、十分了得的人物!姐,你认识山雨吗?如果你认识,能介绍我见他吗?”听了姐姐动情的表露,尤瑜满脑子埋怨的情绪,一扫而光了。代之而起的,是穷究山雨究竟是谁?

“山雨不是别人,就是你经常见到丰大哥。”冬梅回复到原来平静的语调,“这些文章(。dushuhun。)是丰大哥用生命写成的,字字带血,声声有泪。且不说那么多冤死的学生血肉之躯,父母的滂沱之泪,就是你丰大哥拼着一死,调查沉潭事件真相一事,也充满腥风血雨,够惊心动魄的。丰大哥风闻众多学生被gmd特务秘密沉潭之事以后,想弄清事实真相,就派了个地下党员,化装成渔民,昼夜守候在青龙潭边。可是这人一去,就杳无音信。于是,丰大哥就决定自己夜闯青龙潭。他租了只渔船,夜泊于青龙潭畔,将自己化装成须发斑白的老渔民。于是《强报》曾报道的那罪恶的一幕,出现了。接着,蒙面人又拿出一个麻袋,要将丰大哥塞进去沉潭。幸亏你丰大哥化装成了老人,向他们哭诉自己不幸的家事:儿子被抓去当兵,多年没有消息;媳妇改嫁了,孙儿嗷嗷待哺;八十高龄的老母,瘫卧床上。其中一个闻言,也有些凄伤,便对另一个说:

“这家伙耳聋、嘴笨,这么老了,像快要死的人一般,也怪可怜的。不干掉他,也不会有事。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另一个开始不同意,那个人又说:

“我们家不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么?将心比心,没有我们,他们怎么活?事做绝了,天理难容。何况仗已打到了身边,夜里我们能够听到炮声了,我们就是死心塌地,党国也不会再夸奖了。何必这么认真!”

这样,那家伙才点头同意。他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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