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5页)

一笑,一举,一动,一回眸,一弹指间。

生命本就是一弹指的事,更何况是成败,更休说是相思了。

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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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于九二年六月四日聚于中环丽港酒店

校于壬申年端午节叙于太古城康兰酒店

雪在烧

颊上映着雪意和火光

四周很荒凉,而且森寒。

大地都铺上一层雪霜,但不是很厚,有些土坳处有积雪,树枝上也凝着冰屑,不过大部分的土地,仍是湿漉漉的,也许这儿曾覆盖过雪,但已渐消融。这场雪下得还不足以掩盖这块疮痍大地,所以使得这残景更加荒凉。

雪意比雪降更苍寒。

——“钩拐二侠”都是这样想。

他们骑在马上,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这就跟寂寞一样,真正的寂寞,也是刺骨的冰寒。冲动时热,寂寞时寒,人生就是时热时寒,到不热不寒。

他们替人“保镖”近二十年,钉板滚过、鲜血流过、水里火里冒过、大风大浪渡过,每次一上了马,就像是个带兵出征的大将军一般,趾高气扬,威风凛凛,从来也没有失利过。

也不知怎的,他们今天虽不是“保镖”,但一入这狼牙坳,加上这雪景森寒,他们两人,都怀念当日在十万大山力搏巨寇李创鬼,在太行山下格杀“十四太保”的壮怀激烈、轰轰烈烈来。

饮烈酒、骑快马、流敌人的血!

那是何等快意长歌的日子!

将军百战身名裂!

丁拐子和张钩子的嘴裂过、鼻骨裂过、虎口裂过、连手臼也断裂过,声名却不但不裂,而且还越来越盛。

他们是何等怀念那些日子。

那些餐见饮雨、江湖冲杀、快意长歌、和高手对敌而振奋的岁月!

——只不过,今儿不知怎的,一入狼牙坳,他们都觉得深寒刺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老了。

张钩子和丁拐子心中不约而同,都闪过这样的念头。

“要像白衣大侠龙喜扬就好了。”丁拐子说,“他在这个年纪就有这般的名声,他日统率江湖,指日可期。”

“像他这样一位大公无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仁侠,又这么年轻好看,我要是在二十年前,也会跟着他,丢脑袋断脖子,决不皱一皱眉头。”张钩子说着,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奈,“老了,我们。”

他终于说出了一句。

要不是在百福驿遇着了龙喜扬,可能还不致兴起那么深的感触。

——龙喜扬年轻、飞扬、武功高强,但谦冲有礼。

——仿佛一切的好事,所有优良的品德,全集中在这年轻人的身上。

张钩子和丁拐子在雪夜的驿站里,跟龙喜扬谈诗论剑说江湖,对龙喜扬极之服膺,还吸引了很多同在驿站渡宿的江湖人围观,他们还在凌晨店外的雪地比划,龙喜扬居然以店里的一只筷子,轻易击败张钩子的“神钩”,丁拐子的“仙拐”!

他们仗以成名江湖三十年的神钩仙拐,竟敌不过一个年轻人手上的一对筷子!

打从那时候起,张钩子和丁拐子对龙喜扬,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同时也真的感觉到“老了”这两个字的可怖。

老了就是老了,从林晚笑和朱金秀的眼色,甚至小眉、小鼻的眼光,都可以知道,少女们心目中的英雄是年轻的侠士,再也不会是像他们一样风烛残年的老人。

林晚笑和朱金秀便是两老“走这一趟”的原因。

朱金秀是豹隐洛阳、前朝御史朱鹰台的独女,朱鹰台因受京城刑捕总班头朱月明的三邀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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