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页)

只有爱情能把眼睛擦亮。她和她的姐都异常动人,她们不仅仅属于大山,属于河流,还可以做成盆景,出入于最体面的场合。比较而言,她胜过她姐,具体在哪一点胜出,一时说不清楚。小夭当初不该把她姐介绍给我,应该直接说她。

三月,单听这名字,就会勾起最美妙的遐想!

我是在大河沟遇见她的,广汉约我去千家村打牌,我跟着去了,快到的时候我心里急得慌,仿佛一口气吃下了二十斤桃子,骨头都在冒酸水,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就独自打了转身。

千家村在大河沟上头,距大河沟有五里路程,回来的途中,我一直心神不宁,腿脚打闪,几次差点跌倒。直到穿过野猪林,我才平静了。大河沟就在眼皮底下,青幽幽的水在乱石丛中蜿蜒,我走下去,捡一块石尖子坐下了,正掏出烟来抽,她就上来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跟她姐长得很相像,但她的嘴角上有一颗痣。这颗痣是老天爷给她的,也是老天爷给我的,老天爷让我不要把她们姐妹俩认走眼。她的神情充满了忧伤。这没什么奇怪,年纪大一些的姑娘,神情里不自觉地就会充满忧伤。我以为她会继续往上走,我还在考虑她经过身边的时候,应该怎样跟她打招呼。谁知她坐下来吹笛了。她的笛声我以前没听到过,只是常常听小夭说起。小夭有她的理解,但小夭的理解就跟她的喜欢劳动一样,因太过自然而显得冷静。其实她的笛声不是冷静的,她的笛声有一种强烈的侵略意识。

我觉得身下的石头松动了,我跟石头一起,变成了云。穿了裤子的云。老实说,在那一刻,我变得特别的绅士,如果有闲暇在水里照一照,我是认不出自己来的。我是怎样到她身边的?不知道。我撩起水,洒在她背上,她不为所动;我采来山花,扬在她头上,她不为所动;我又摘下松针,在她的身前身后丢了一圈儿,她依然不为所动。麝被自己的香气香得发狂,她为自己的笛声醉得发痴。这样的一个人儿,即使她的肉体是不贞洁的,灵魂也肯定靠得住。

成豆(2)

我爱上她了。我说过她的坏话,更说过她姐姐的坏话,但是我在大河沟爱上她了。

她凭什么接受了我的爱?凭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吗?凭她不贞洁的名声吗?她二十六,我却有三十二,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在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面前,没什么好自卑的;再说,岁月除滋养了她,并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迹。至于贞洁,她的名声是不贞洁的,可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只属于天地。现在还属于我。我以我的名誉起誓,她冰清玉洁!当我跪在她面前向她求爱的时候,她的眼里放射出星子般的光芒,随即,那光芒黯淡了。她悲伤了。女人的悲伤啊,连头发丝也会流泪!她被悲伤的轻纱罩住了,变成在山林和沟渠间游走的雾。她说,你看不上我姐,也不会看上我,你不是真心的。我恨不得捧出自己的心,便双手抓住胸部,做了个剖开的动作。她明白我的意思,可是她说,你看不上我姐,我是不会跟了你的。她简直要把我急死了。我还要向她表白,可她起身走了。

然而,只要我看上了谁,我是不会放过的,当年我看上了那位公关小姐,之所以放过了,是因为她的年龄比我大了许多——这也不是问题,关键是我还是学生呢,我还正跟她的女儿闹着玩呢。这证明我是一个有道德的人。我为此感到踏实。

其实她是动了心的。从那以后,每隔三两天,她就不辞辛劳地渡河爬上大河沟来。她的借口是过来割草,而且说这边的草比那边的嫩。我守候着她。她不辞辛劳地过来,我就不辞辛劳地向她表白。她依然不接受,因为她的姐姐还没有归宿。这证明她也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她跟小夭一样,都富有牺牲精神。那一面山上似乎就出这样的好女人。

后来她姐姐终于有人爱了,她高高兴兴地把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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