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第1/6页)

那半个月,陈西泽一直在住院治疗。

没有警方找上门,这说明…杨依并未把那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弥补。

但陈西泽不在乎。

医院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办公室里,医生认真地看着陈西泽的脑部ct图。

薛梨紧张地望着医生,仿佛等待着最后的末日宣判。

终于,她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问道:“医生,请问我男朋友的眼睛,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恢复。”

“他有很严重的神经炎,这些年,压力应该不小,睡眠情况也很糟糕。这次是受了刺激,脑压过高导致颅内出血,诱发了失明的症状。”

听着医生的话,薛梨的心一阵阵地哆嗦着。

她难以想象这么多年,陈西泽究竟在怎样黑暗的地狱里孤独又痛苦地挣扎着…才会诱发神经方面的疾病。

“那医生,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需要配合什么样的治疗?”

“说不准,有的病人几天就好转了,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终身,先用药物保守治疗吧。”

薛梨攥着他的白大褂,急切地恳求道:“医生,您一定要帮他,他将来也会成为眼科医生,他…他还是气步|枪的世界冠军,没有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会尽力,但你也要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

薛梨去药房开了药,回到了陈西泽的病房里。

他仍旧穿着她给他买的那件黑色卫衣,苍白的侧脸望着窗外,怔怔地发呆。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是海子的诗集。

薛梨认得,那是陈修言书架上最陈旧的一本书,应该是常常被取下来翻阅。

陈西泽黑沉沉的视线落在书上,似还能看见一般,只是那瞳眸却再无焦距。

她走到他的病床边,轻轻坐了下来,接过了他手里的书:“哥哥,我给你读。”

陈西泽稍稍有了些反应,伸手摸到了她的脸。

颀长的指尖从她眉梢间缓缓下移,划过小巧挺立的鼻梁,落到了柔软的唇畔。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女孩温柔的嗓音宛如涓涓流淌的小溪,似能给人某种灵魂上的安慰和轻抚。

“薛梨,分手吧。”

她嗓音一滞,用轻颤的嗓音继续念道:“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

“我会申请暂时的休学。”陈西泽眸底毫无情绪,“我们的关系,希望也到此为止。”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一滴眼泪掉在了书上,吧嗒一声清响,瞬间融化开来,落在“今夜”两个铅字上。

薛梨深呼吸,稳住了情绪,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哥哥,你想什么呢,医生说你过两天就会恢复了。”

“薛梨,我是学眼科的。”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那些年,每一天的精神磋磨、长夜难眠,早就让他的神经处于临界点了,就像高速运转的机器,总有崩坏的那一天。

“这也没什么,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薛梨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我也是很厉害的,我以后会赚很多钱,我照顾你,陈西泽。”

下一秒,男人甩开了她的手,脸色也变得冷峻了起来:“薛梨,你当我是什么!下半生靠着你的同情和怜悯去生活,你觉得可能吗?”

“别再说这些话,让你走就走!”

她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心里的那根弦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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