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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深入骨髓的卑微才是真的可怜。
明兰心里无端的烦躁起来,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老是想起这档子烂事,她是思路素来清晰干脆,从不纠缠烦琐,现在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去想它!明兰抬头,微笑着看向犹自喋喋‘远大抱负’的墨兰,殊不知,这是明兰最后一次看见墨兰这样率性说话。
七月初八,梁盛结亲,老太太照旧只露了露脸,然后回屋歇息去了,只有王氏僵着一张脸出面张罗,好歹也收拾出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过若是林姨娘在的话,只消仔细一查点,就晓得其中三分之一不过是虚抬。
永昌侯府似乎也没什么意思铺张,不过梁夫人的忽悠水平显然比王氏高多了,张口就是一番大道理:“…国丧甫出,陛下且尚未选秀女,吾等臣子怎好大肆操办婚嫁。”
非但没人说闲话,还赢得不少赞赏,盛老太太忍不住又拿这先进事例教育了王氏一番。王氏得知梁夫人的态度后,心里乐了好一阵,不过婚嫁当日,当她瞧见白马红衣的梁晗,一身帅气英武嘴角含笑,就立刻又是一番火气上涌,刘昆家的在袖子底下扯了她好几把,王氏抽搐的嘴角才缓过来。'
照习俗,新郎官要被拦在门口敲出几个开门红包来才算数,大姐夫袁文绍要求梁晗剑舞一段《将进酒》,长枫要求当场以夏桃为题作一首诗,长柏最好说话,因为他根本不说话。待到墨兰三朝回门,王氏瞧见墨兰身着大红羽遍地石榴花开撒金纱袄,一脸娇羞的坐在那里,旁边的梁晗态度也算和煦,王氏好容易捂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忍不住板起脸来,数落了墨兰几句:“…永昌侯府不如盛家,可不由得你使性子乱来!如今嫁了,更要孝顺公婆,友爱弟妹妯娌,不可妄言妄行动,丢了盛家的脸!”然后就是一长段训斥。〃刘昆家的无语,林姨娘母女最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强攻,果不然,对着王氏一连串的严厉,墨兰一概低头应下,眼中却泛起微微水光,侧眼去望梁晗时,更是弱不禁风的似乎立刻要倒了,梁晗大为心疼,言语行动间,更是维护墨兰。
王氏加倍气愤!想了想之后,转头低声吩咐了彩佩几句,嘴角起了几丝笑容。
盛紘却瞧着梁晗多少有些公子哥儿习气之外,不过其他倒也看得过去,长枫最是高兴,梁晗算是他的正牌小舅子,便拉着梁晗长说短诉个没完,奈何一个以为王羲之和王献之是兄弟俩,一个不知道斧钺的十一种用,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长柏依旧没什么话。“仓促不查的断定一个人,不若索性不要下断定。”
这是长柏常说的一句话,明兰深以为然。
梁晗随着墨兰给老太太磕了头,站起身来时一抬头间,见老太太身边立着两个衣着考究的少女,左边一个也就罢了,右边一个女孩穿着一件浅玫瑰粉的羽纱对襟比甲,里头一身雪荷色绫缎长袄,下边是同色的挑线裙子,头发也就简单的侧绾了一个坠马髻儿,用一支荷花头红玛瑙簪子簪住了,身旁的乌木花几上摆了一件水玉白瓷花囊,插了几支新鲜清香的夏荷。
梁晗目光触及,只觉得这女孩眉目如画,清艳难言,虽只低头肃穆而立,但叫她那么轻巧的一站,满屋的衣香鬓影似乎都失了颜色。恍惚间,听王氏一一指认了:“……这是你六妹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梁晗心里忽然沉了沉,当初盛家来提亲时,他一口应下亲事,一来春舸肚子等不住了,二来他觉着那盛家四姑娘也是个难得的清秀佳人,如今,他终于明白当时母亲眼中的深意了——“你可莫要后悔。”梁夫人如是道。墨兰则很恼怒,自来三朝回门,拜的是长辈,识的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