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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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躺在一团融融的黑暗当中,脑子转了十万八千个弯,可就是找不着出口,长叹一气,他决定先不想了,自己给自己倒杯水喝才是正经。

正喝着温白水,廖秋离回来了。他进了院子,见满院子的黑灯瞎火,以为萧煜还没回来,就先进灶房点了灯,再从灶房摸了火折子到堂屋来,打算擦着堂屋里的大蜡烛,一进屋,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盘在凳上,吓得惊叫一声!萧煜被他的惊叫吓一小跳,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你呀!

“怎么回来了也不点个灯,就这么黑灯瞎火的坐着,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廖秋离嘴里说着,手上擦着了火折子,点燃了大蜡烛,一时光明。借着灯光一瞧,就瞧见了萧煜那张乌云满罩的黑脸,“怎么了?做什么又摆脸色?”

萧煜站起来,迎面给他一个大搂抱,搂头盖脸的,遮天敝地的,闷得廖秋离受不住了,低低哼了一声,想要挣出来透个风,萧煜两只手臂铁硬,就是不放他自由,像是要把生米焖成熟饭一般,他搂得相当带劲,还问他:“庆之,当年你一定特别腻烦我,对么?”

当年那个我,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的,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去,一门心思要把你弄到手,甚至连绑人、要挟、霸王这样不堪到了极点的行径都做出来了,事过境迁,如今回首,看到那个当年的自己,自己都看不过眼了的!

“你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老爱翻老案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了,人活着难不成还越活越回去了?!”廖秋离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他:“是不是沈文昭的事?”

“嗯”,萧煜稍稍松一松手,让他缓一缓,不过只是松一松手而已,身子还被圈着,头还是靠在自己胸膛上,“昨日和那位打过商量,可……那位不愿管。”

“那位”当然就是皇帝,皇帝神神叨叨地说了一篇话,归结起来就是个不愿管的意思,最该管又最管得着的人不愿管,萧煜觉得这事走进死胡同里了——好办法没有,馊主意倒有一堆,总之不是个能善始善终的模样。

“那……子虞可愿……”廖秋离比了比手势,意思是沈文昭可愿意偷偷跑路?

“换做是你,你能么?”

换做是你,一家人被太子人质一样挟着,今日封老大,明日封老二,净喂高官厚禄这样的软刀子,沈家多年清流,向来低调,无声无息地活了两三百年的一群人,一眨眼就成了整个朝堂的眼中钉,你跑得了?

“……不能。”当年萧煜挟了廖家二十多口人,在河西摆了一出逼婚宴,至今想起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儿膈应,他们之间还有十好几年的交情呢,太子与沈文昭之间谈得上什么交情?顶多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只不过这奴才谱摆得忒大,动不动就爱和主子掐,动不动就不给好脸,蹬鼻子上脸了这么些年,太子还纵着他,这是把他当奴才待么?不当奴才待,当眼珠子待,他能让眼珠子脱眶跑了才怪!

“庆之,我尽力了。”萧煜用力搂他一下,在他头顶心亲了一口,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真是心力交瘁。

“……我知道”,廖秋离回他一个搂抱,轻轻的,手从腰那儿环过去,在背上轻轻拍打,跟哄一个在外头受尽委屈的孩儿似的,他轻轻拍哄他,“尽人事,听天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能强求。”

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都无奈而怅然——太子这份情,有如逝水,洪流滚滚,拦不住,毕竟要朝着沈文昭去。

沈文昭对太子殿下滚滚洪流般的恩宠,实在是招架不住,近来他只要一出宫,身边立马围上来一圈禁军,他走哪他们跟哪,跟进跟出,把他当人犯一样看得牢牢的!他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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