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3/4页)

上个月底还看到有两批兵马过去呢,那个队伍长的啊,怎么也看不到尾巴!只看到那旌旗像云一样飘着,嗬嗬,一直飘到天边哪!这辈子能见到这样壮观的兵马,也值啦,值啦!”

壶中天 是非成败弹指间(二)

有人在起哄着,大说大笑着,又谈起前方的战事,说在哪里哪里消灭了一股晋军,多少多少人,还有提到地方的,说是襄阳。可重新夺回襄阳,分明是四月的事,都过去了大半年了。可见得大部分是以讹传讹,作不得数。

碧落听得无趣,见杨定端了酒碗在发怔,不由问道:“怎么了?”

杨定放下碗,眉峰微微蹙着:“我觉得天王可能操之过急了。驭兵虽多,可都是远来之兵。远来兵疲,战斗力必定减弱。且由各地由各处将领分散领来,习气风俗各不相同,只怕一时军心难齐。便是要训练,只怕也来不及。天王自己九月就该到项城了,可到了十月底还有兵马没有集齐,实在是……”

杨定摇一摇头,一边喝酒,一边目注碧落:“但愿……各处兵马都能齐心协力,辅助天王,则天下统一,指日可待,天下百姓,也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碧落忙低了头,只顾喝酒吃菜,当作听不懂。

不知不觉,已是酒足饭饱,二人正待离席而去时,店中忽然冲进一位儒生,叫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秦军败了!败了!”

恍如冷水泼顶,几乎半数以上的食客站了起来,甚至杨定和碧落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陈先生,别扯淡啊!咱们天王怎么会败?”原先那中年商人高声喝问,引来一片附和。

儒生擦着头上的冷汗,叫道:“没扯淡,真没扯淡!我兄弟才从汝阴他丈母娘那里回来,正好遇到秦军败退的兵马,说晋军已经杀过去了,一路都是尸体呢!还说,还说连天王所乘的云母车,都被晋军劫了去……也不晓得天王在不在车里……”

“可我们晋军这么多人,由天王御驾亲征,怎么会败?怎么会败?”七嘴八舌的食客们议论纷纷,正在惊惶猜测之际,忽然全都闭了口,噤若寒蝉。

一柄雪亮的宝剑,挟了一股肃杀之气,很稳地架到了那儒生的脖子上,泠泠然的光泽,映出了那儒生惊得刷白的脸。

竟是杨定!

一向笑嘻嘻的杨定,嘴角似乎还是隐着一抹笑纹,却冰冷无比:“你是什么人?晋军的探子?跑来动摇大秦的民心么?”

“不……不是……”儒生腿都软了,却不敢瘫倒下去,嘶哑着嗓子道:“不是……探子……我真的听说……听说……”

一旁的中年商人叫起来:“他不是探子,不是探子!他是镇东学堂里的陈先生,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好人哪!他……他的确有个兄弟娶了汝阴的媳妇儿……”

碧落没想到这看似漫不经心的男子,居然也有这么冷冽的时刻,忙上前一拉他:“杨定,弄清楚再说。”

杨定略移开剑,那儒生已脚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战兢兢的拿了袖子擦汗。

杨定声音略和:“你只听说败了,又未经证实,怎好在百姓中胡乱传言?若因此引来人心动荡,你吃罪得起么?”

儒生连连点头,道:“是,是,小的知罪,小的……再也不敢乱说了。”

杨定不再说话,收了剑冲向客房。

碧落一迟疑,迅速跟了进去。

而店堂之中,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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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在客房之中拿一块湿布敷在脸上,同样好久好久没说话。

“杨定……”碧落小心地上前唤着。

传言苻坚败了,碧落脑中也纠成了一堆乱麻,道不清的悲喜惊骇,甚至还有隐隐的担忧,理也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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