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再怎么国色天香的女子,被在棺木里关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也好看不起来了。
可杨定将碧落平放在席上,一点一点用热水渍湿她每一处皮肤,一点一点用软布擦拭她每一处污垢,专注得如同在拂净最珍贵的美玉,轻柔得仿佛在洗涤花枝上的芙蓉,生怕用力大了,会惊落了娇嫩的花瓣,让它感觉到痛楚不适。
碧落依旧无声无息躺着,由着杨定温暖的手,一寸一寸抚过自己的身躯,无知无觉,更无姑娘家该有的娇羞矜持。
换了三遍水,杨定才为碧落披了件临时找来的薄绢单衣,将她抱在怀中,将她凌乱的干发捋到脑后,轻轻嗅了一嗅,低声道:“头发上的味道真难闻!你快好起来,等你好点,我便帮你洗头。不然……就这样让你顶一头脏头发,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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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秋 曾叹情愁花知否(三)
碧落眼睫动了一动,没有睁开,眼角却有一滴晶莹,沿了干瘦苍白的肌肤,缓缓滑落。
杨定想笑,可嘴唇抽动时,竟然哭了起来。他将脸埋入碧落那枯瘦细弱得仿佛随时要断裂的脖颈间,呜呜咽咽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迅速滴落到碧落干涩的皮肤上,缓缓渗了进去。
到碧落重见天日的第三天,她已经能坐起身来,进些饮食,却从没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也是呆滞的,仿佛什么也看不到,连杨定唤她,都不曾转动过眼珠。
高盖猜测着,多半是给关得太久,心智受创很深,成了个傻子了,叹息不已。
杨定忆起自己提及为她洗发之时,那晶莹而出的泪滴,坚持她只是一时神智不清,并不是真的傻了。
“碧落,你不是傻子,对不对?”杨定温柔揉着她脏兮兮地蓬乱头发,笑道:“我知道你只是生气,气我还没给你洗头发,对不对?”
看碧落渐渐有了点生人光泽的面庞,杨定正要让人去备热水时,有人来传,说大将军济北王殿下召见。
这几日,慕容冲并没有过来看望或索要碧落,高盖让人悄悄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中山王病了。
慕容泓自然也听说了这事,他可能早就猜出碧落被装入了棺木,只怕碧落没死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派随军大夫看过慕容冲,确定他只是一时悲怒攻心,伤了肝脾,加上受了点外伤,并无大碍,便不再理会,却不知为何突然宣召杨定?
高盖心中不安,皱眉道:“定儿,你在北地呆的时间并不短,和济北王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济北王近日心情不太好,你一向做事圆通练达,该知道怎么办吧?”
杨定默然望一眼碧落空洞洞的黑眸,站起身来,懒洋洋一笑:“嗯,我明白,我总得活着,才能护着她。”
眼看杨定恢复了几分原来的神采,高盖将他送出去,沉思片刻,又让人去留意着,济北王会不会为难杨定。毕竟现在的济北王,脾性越来越暴戾难以捉摸,而杨定一遇到碧落,分明也已乱了方寸,不管他事谁为主,高盖都不能眼看着他在自己跟前出事。
杨定比慕容泓略小几岁,当年慕容泓任北地刺史时二人便久已相识。杨定出身世家,却素性潇洒,从不与人争竞,故而慕容泓与他相处也颇是相得。
但今日再见,慕容泓早不是那个屈居人下的小小长史,而是手握十余万重兵的大将和诸侯,甚至……若京城的慕容暐有个一差二错,他便是西燕的帝王了。
所以杨定在坞堡最大最毫华的那间厅堂拜见慕容泓时,行的是拜见王侯的大礼,神色也恭谨慎重:“在下杨定,拜见济北王殿下!“
慕容泓缓缓喝着酒,并不叫他起来,待杨定微带疑惑抬头时,才放下酒觞,微咪了眼睛,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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