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碧落张一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或者,一个人在棺木里呆了太久,即便躯体活过来,心也该进入僵死的状态了。

她只能凭了本能,将手臂伸向自己最想得到最想靠近的温暖。

对与错,是与非,爱与恨,一切都已模糊,一切都已麻木,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对她而言已太过奢侈的问题,她只是慕容冲的碧落,被束于棺木中都不知爬出来的偶人般的云碧落,只需依赖着慕容冲、不该再有任何思想的云碧落。

可是,为什么心底的某处,渐渐窜出了蚕丝般细弱的冷意?居然,还一点点地生长,壮大,缠绕了心,也冰封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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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慕容冲带了一坛好酒,携了碧落去见慕容泓。

到底手足兄弟,即便损他骂他,慕容泓倒从没有拒绝过和慕容冲一起喝酒。

“你来得正好。”慕容泓看来兴致颇高,从案下拿了一坛酒来,道:“凤皇,我这酒该比你的好,先喝我的吧!”

慕容冲一笑,果然将自己带来的酒扔到一边,坐到慕容泓对面,看他拍开泥封,把两只银觞俱满上了,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点头道:“果然好酒!”

慕容泓笑道:“自然是好酒。底下人看我喜欢喝酒,特地搜罗来的。这坛说是埋在梅花树下埋了五年,那家老头儿女儿给拉走都没酒给挖走那么心疼。”

碧落似看到了燕军一路抢掠,甚至随意奸淫妇女的惨象,不觉蹙了蹙眉。

慕容泓明明没有看她,偏偏发觉了她的蹙眉,挥一挥手道:“去去,我们不要你在这里伺侯。知道你是苻坚的女儿,不过我可不喜欢他那套假仁假义。你这副嘴脸,留着日后给苻坚看吧!”

碧落低一低头,望向慕容冲。

慕容冲拍拍她的手臂,微笑道:“到帐篷口吹吹风也好,这里正闷热呢!”

碧落顺从地站起,果然坐到帐篷口的一张席上,透过半敞的毡帘,看外面深沉无底的夜色。

慕容冲瞧她在朦朦烛火下,愈发显得苍白瘦削,不觉低低叹了口气。

慕容泓笑道:“凤皇,不必为她不高兴。她是金枝玉叶又怎的?不是一样什么都得听你的?要打就打,要骂就骂,要她陪你睡她也得乖乖脱衣服,算是把咱们清河公主受的气给找回来了!”

夜风吹得有点冷。

碧落抱起膝,看着帘外的天宇,似乎没听到慕容泓在说什么,只是忽然便想起了慕容夫人,却觉记忆已经好生模糊了,甚至半天想不起她的模样来。

其实也不过死了一两年罢了,怎么就记不得了呢?

天穹太黑了,寥寥的几颗星子,不比荧火虫的光芒亮多少,便证明了当年杨定的话是错的。

抬起头,只有黑夜,星子也耀不亮的黑夜。

杨定那样明亮的人,明亮的瞳仁,明亮的笑容,应该属于白天吧?

就如慕容冲笑容都清冷如月光一般,属于这深深的黑夜。

杨定回到他的白天去,依然能寻找到他的快乐;而慕容冲走到哪里,都只有黑夜,如果没有一个人陪他,该有多孤寂?

碧落转过头来,又去看慕容冲好看的轮廓。

她没有听到慕容冲对她新身份有什么评价,是不是也很得意于仇人的女儿被他呼之则来喝之则去。他只是一直维持着平静宁谧的微笑,听着慕容泓对于苻坚的诅咒,连端起银觞的姿势都那样优雅贵气,仿若所有的灾难和诅咒,都沉入了不见底的深湖之中,而湖水依旧光滑如镜,不起半分涟漪。

可他真的平静么?

清河公主的气找回来了,那么他的仇恨和耻辱呢?

难道慕容泓以为,将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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