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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賜婚聖旨已下,宋家只能開始著手準備嫁妝。
宋將軍對宋熙使了眼色,宋熙會意,去見蕭九年之前,稍稍捯飭了一番。蕭九年玉樹臨風、風光霽月,宋熙總覺得面對著他,略有壓力。
見到蕭九年時,這人將將沐浴過,如刀切般的鬢角微濕,立挺的五官透著颯氣,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裡不同,宋熙也說不清。
「咳咳……」宋熙比蕭九年年長,又是他的大舅子,自然要擺點譜,他挺直了腰杆,兀自落座,見桌案上茶壺霧氣蒸騰,就等著蕭九年給他倒茶。
蕭九年唇角微微一揚,並不明顯,似笑非笑,他也坐下,似乎猜出對方來意,開口即道:「雖是大婚在即,但我會等煙兒兩年,此番向皇上要了賜婚聖旨,也是以免夜長夢多。」
蕭九年的坦白令得宋熙頓時顏面無存。
他張了張嘴,以免尷尬,自己給自己倒了茶,又給蕭九年倒了一杯。
是今年早春的頂級毛尖,入口唇齒留香,絕非凡品。
「還有何事?」蕭九年淡淡啟齒。
宋熙差點被嗆到,他沒事就不能來串串門?
好歹也是比鄰而居,他也算是蕭九年的「貴人」,但顯然蕭九年並沒有同樣的想法。宋熙環視了一下蕭九年的屋子,著實寒酸,「宋家已同意嫁女,但煙兒不能受婆母苛待,我建議你還是另立門戶的好。」
他話音剛落,蕭九年已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張房契,「宅子已修葺好,宋家大可放心。」
宋熙瞄了一眼,立刻大驚。
姑蘇胡同……那不是承恩伯府原先的宅邸麼?那一條巷子足可容納三四戶,原先的承恩伯府榮耀一時,府邸修葺的大氣奢靡,姑蘇胡同更是長安街屈指可數的昂貴地段,沒有幾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宋熙來時如何囂張,走時便又如何內斂。
出手闊綽、體格修韌、前途無量、容貌俊美、潔身自好……以及天賦異稟,宋熙腦子裡幾乎全是妹夫的優點。
宗廟燭火搖曳,老皇帝仰面,凝視著牆上的畫像良久,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太祖父,當真是您歸來了?難道是朕哪裡做的不夠好麼?」
這些年他已經盡力了,勵精圖治、勤政愛民,拼盡了半生力氣去當一個好皇帝,除了貪戀美色——這個天下男子都有的毛病之外,沒甚辱沒祖宗的地方。
當然了,與歷代祖宗相比,他這個皇帝的確沒甚政績可言。
老皇帝尤記年幼時,雖然已記不清當初的光景,但太祖父高大威嚴的身影一直刻在他腦中。
太祖父還將他高高抱起過,那時候他就覺得太祖父是這世間最英偉的男子。
此時,案台上的燭火搖曳,仿佛是上蒼給了他肯定答覆。老皇帝神情黯然,總覺得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這一晚,老皇帝未曾踏足後宮,對前來請安,送參湯的妃嬪也是閉門不見,一人在宗廟裡思過了一夜。
直至翌日,蕭九年入宮面聖,老皇帝火急火燎的去御書房單獨見了蕭九年,態度不可謂不積極。
「愛卿不必多禮!來人!賜坐!」
老皇帝一氣呵成,就生怕蕭九年對他行禮。
蕭九年眉梢輕挑,到底是老祖宗了,不便當真斥責後代,但他知道,子孫們不成器,大半緣由皆是因老皇帝而起。
風月之事,最是叫人磨煞了精力。
老皇帝一門心思撲在後宮,自是忽略了子嗣教養之事。
都是自己的血脈傳承,蕭九年不得不耐著性子。
他並沒有直接將燕王給供出來,只言簡意賅道:「此番行宮刺殺,幾位親王,甚至是太子,都逃不了干係,臣提議……」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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