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4页)

笑着,拿起剪刀开始剪他的衣服。剪刀从头颈开始剪起,越往下,世荣心头凉意越盛。按说他征服西疆时候也没少受伤,也曾被随军郎中剪掉衣服治伤,可为什么眼下这情况如此怪异,他浑身充满羞耻感呢。仿佛这恶毒鬼在有意羞辱于他。

姜锵一边剪衣服,一边找伤口,心中万分希望伤口只是表皮伤,没有伤及内脏。她到底不是医生,并不懂得开肠剖肚。剪开才惊讶地发现这太子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揭开一片衣服,下面必有一个伤口。这么多伤口在流血,到现在还没流干,这人命大。但所谓擒贼先擒王,伤口众多,姜锵得找到最严重的伤口先处理。此刻,小小的储藏室里已弥漫了血腥气,眼前又是如此的血腥,姜锵觉得头开始发晕,喉咙一阵一阵地干呕。

终于,让她找到最大的出血点,在肚脐下方两寸左右有一很深的伤口,伤口一直往下,往下……姜锵虽然活了那么多年,可再往下剪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然而更大的不自在等着她,伤口一直延伸到她最不想看见的方位。想正确缝合伤口并保证不感染,姜锵悲哀地想到,她必须做一件现代医学上称做“备皮”的极端尴尬事。

世荣正觉得下身凉飕飕时,他一直紧张盯着姜锵的眼睛发现这恶毒鬼脸上的一丝笑意。恶毒鬼笑什么?世荣一想便知,羞耻得差点晕过去,可愣是不晕,他若有力气,此刻最想打爆自己的头,让自己晕过去。可他没晕过去,却看到恶毒鬼冲着他做鬼脸,世荣隐隐觉得有什么可能比死更难受的事即将发生。

幸好,姜锵再晕还是懂得主次,她决定先清洗缝合主要伤口再处理尴尬部位。她撕掉棉布中衣,这儿擦拭一下,那儿捆绑一下,然后沾了酒精给伤口消毒。酒精刺激,世荣痛得又一声闷喊,可他怕外面搜索他的人听到,只好克制。刺激后的世荣稍微清醒了一些,见灯光下的恶毒鬼此刻满脸是汗,眼神认真专注,倒像是个干正事的,只是不断干呕,满脸痛苦。世荣不由自主说了句“辛苦”。

姜锵没搭理世荣,专注地处理完毕最大的伤口,她拔出缝衣针,在灯火上烧得通红算消毒,开始给世荣做伤口缝合。这是缝人肉啊,姜锵的手都在发抖,好几次都是针插不进去针头歪了,还得哆哆嗦嗦重扎。她回忆着以前手被割伤时候医生给她缝的针,似乎每缝一针要打个结。她有样学样,也这么做。几针缝下来,姜锵才稍微进入状态。缝歪,不是力气不够,而是胆气不够。她好好地缝出两针漂亮的,忍不住得意地瞄一眼世荣,一看,发现这个悲催的太子这下是真的痛晕过去了,神志严重不清。姜锵反而松了口气,本来她就不懂,赶鸭子上下,还被两只大眼睛灯泡一样地照着,压力极大。好了,灯泡没了,她有隐私了。

一边缝,姜锵发现,刀伤要是再深一些,就刺到内脏了,有些部位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的肠子。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只是,姜锵心中很多疑问,为什么伤口这么大,血却没流光,这显然不科学。

挥汗如雨地缝到尴尬部位,姜锵看一眼依然昏迷的世荣,呼出一口紧张的气,也好,神不知鬼不觉。她捡起旁边锋利的剔骨刀开始刮毛。

不想,世荣还是给刺激醒了,睁眼一看,再一调动感觉,只觉得这辈子所遇之无耻莫过于此,他猛喝一声“无耻”,气得又晕了过去。姜锵木然地看世荣一眼,心说老娘很愿意咩?No!老娘很愿意救你咩?更No!那么老娘这么做又为什么?崇高的人道主义!姜锵字正腔圆地呸了自己一声,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以后落一辈子内疚。

幸好,此后太子世荣一直没醒来过。姜锵将所有稍微深的伤口都缝合好,感觉自己缝的是一只破布袋。等头晕目眩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