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半酒祸(一) (第1/2页)

其实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欧阳是不清楚的,许多个夜晚她卧在芙蓉帐中观星品酒时都在想,她这一世,生来算是无用的,母亲的宏愿,她只能做做收集情报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所以母亲带回来江沉剑,那原本该由她做的事,让这个人替了,也所以那原本在母亲心目中属于她的位置,他也一并替了。

少主对于莲峤山庄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传承山庄的关键,亦担负着复兴山庄昔日辉煌的重任。若不是先祖规定,山庄的继承者必须是有着欧阳家血脉的长女,自己这个少主,怕也该要让贤了。所以母亲不待见自己,是对自己的失望吧。可是她能怎样?这生来的病体,亦非自己所愿啊!

如是想着,欧阳一口酒猛地灌进喉口,仰着头,梗着脖子,一口气尽数酣完壶中残液。

“咳咳……咳咳咳……”灌地急了,吞咽未尽,一口酒呛入喉道,微甘的滋味在喉道晕开,随即而来的辛烈刺激却是辣得人眼鼻通红。

这一身废躯啊!

欧阳扬手,愤愤地掷出空壶,白瓷的瓶儿在窗外夜色下划出一道柔软的弧度,打着璇儿直朝楼下坠去。

“呵。”这虚软无力的肢体,欧阳咬牙,随即拿过另一壶酒,咬开壶盖,就着壶口牛饮起来。

可她嘴小,又才呛了酒来,壶中佳酿立时倾倒出来,却是没办法全数纳入口中,一时琼液飞溅,直扑欧阳面门。

她倒也不恼,只将嘴张得更大,想要包纳更多的忘忧之液。

“啪。”刚扔出去的壶也不知为何现在才坠地,欧阳无心它顾,喉间快速做着吞咽的动作,直将这一壶半饮半洒用得干净了才罢。

抬手,第二只壶也顺势扔了出去。

“不会喝酒,装的哪门子豪迈,大半夜将壶掷到本座头顶,是又要引起本座注意的把戏?”窗前的光亮忽然一暗,一条欣长的身影卡在窗框上,来人以手支撑,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正俯身瞅着欧阳。

他夤夜归来,一身疲惫,眼看着房门要到了,打天外横飞来一个物件,好在他身手敏捷接了过去,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细瓷酒壶,正忖度着谁人这般恣意,就听得头顶又是破空之声。

随手丢掉手边的酒壶,脚下使力踢蹬着外墙一个旋身便跃上了三楼。

“琅环!”欧阳一愣,不料想半夜居然有人翻窗而来。

也不想搭理来人,欧阳拥着披风,就着卧榻的姿势翻转过去,背对来人。

房上喳喳瓦砾作响似是在回应欧阳的召唤,然不过片刻,居然复归于平静,而夜半的不速之客,依然挡在窗前,纹丝未动。

“唔?”欧阳疑惑,偏转头颅,逆光中方才仔细看清来人。

却见来人一袭黑衣裹身,鬓发高束,绷着一张俊脸冷冽地看着自己。

这不是……

欧阳一骇,翻身欲躲,却忘了身在榻上又方饮了酒,姿态绵软,一时间手脚没了章法,直直地朝榻下摔去。

“咚!”

“少主?”琉璃闻声,便要推门进来。

“没,没事,壶掉了,你且回房休息去。”琅环都伤在这男人手里过,如何也不能再让琉璃进来。这是欧阳反应过来的第一想法。自己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老王妃尚在客栈中,他不敢将自己怎样,可是琉璃就不同了,她只是这些达官显贵眼中无关轻重的“下人”。

“你倒是重情。”一眼看穿欧阳的顾虑,来人牵唇一笑。

即便这样温柔的动作,在他做来也让人不寒而栗。

不错,这正是渡边客栈里遇上的蛇一般的男人,也是她欧阳的倒霉未婚夫,步六孤行少。

一个人,要有着怎样的经历,才能在冷厉与舒朗间切换自如,欧阳不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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