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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辛却从这一番争论中看出一点苗头,妹喜分明是对胡卢有极大忌惮之意,甚或是畏惧之极,而胡卢竟似有可于反掌间随意处置妹喜之能,却亦不愿为难妹喜,遂道:“太师此言实乃至理,大王与太师又许久未见,妹喜娘娘自言无恙。想来没有什么大碍,不若暂且放下。先论他事。”履癸见妹喜坚持己见,又觉胡卢与琅辛之言有理,于是说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五方诸侯又均是贤德之人,心系王室。实为三皇以降未见之盛世。寡人欲兴土木,造楼台宫殿,不知太师以为如何?”

胡卢知他好大喜功,生出这种想法,倒也不觉意外,寻思:“大兴土木,必耗损国力,正可顺势削弱夏朝国力。”遂道:“贫道并无异意,却不知君上欲造何样宫殿,资费、占地、役民、用时等可有打算?”履癸只是听了妹喜鼓惑之言。哪会想清楚这许多?答道:“尚无!”胡卢笑道:“君上行军打仗时,须把后勤补给安排妥当。方可安心作战。建屋造房亦同此理,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和耽误工程地进度。”

履癸原本还担心胡卢会出言反对,只听到“没有异意”,便已大喜,哪还在意其它。说道:“太师所言大善!便以太师之意,何人可以负责此事为宜?”胡卢笑道:“琅辛甚有才干,可担此任。”琅辛上前接道:“愿为大王分忧。”履癸大喜,遂命琅辛负责此事不提。

胡卢和琅辛辞别履癸,琅辛说道:“太师荐下臣负责此事,不知何意?”胡卢笑道:“想必你也清楚,大王的心意决计不可逆许,所以只能在细节上做些文章。贫道且来问你,大王此行是好是坏?”琅辛迟疑道:“这……下臣不敢非议大王,只知宫殿一经建造。必然会耽误农时,劳民伤财。待宫殿建成时。役工亦要死去不少。”

胡卢笑道:“你有此言,贫道便知自己没有看错人。若是你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即能叫大王满意,又能补偿役民,甚至为其谋利。那么在大王看来,你是能臣、心腹,在民众看来,你是贤者、父母,如何?”琅辛心下疑惑,问道:“太师不愧为多代帝师,竟有此良谋,却不知如何能把坏事变做好事?未免匪夷所思!尚请太师教我。”胡卢说道:“只须把强征民夫,改为以少量钱粮雇工即可。”

琅辛迟疑道:“此举不合惯例,若是大王怪罪下来……”胡卢解说道:“大王关心地只是宫殿何日可以建成,建成之后是否满意,细节问题却不会在意。琅少师手握预算大权,用度几何,用在何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只须在用度上添上一笔,加个名目,称为赏罚,用以鼓励民夫的积极性。然后再把奖励的资格放的宽一点儿,只要不是诚心偷懒懈贻,便定时给予发放奖例。以奖励之名,行酬民之实;一来民众生活有保障,二来亦可加快工程进度。”

经过这一番解说,琅辛亦非愚人,立时明白了胡卢的意思,并从中悟出在君民之间如何斡旋。遂再向胡卢深施一礼,说道:“太师切切教诲之意,下臣愧领了。”

琅辛依照胡卢的指点,三日间便将预算草案初步列出,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信没有错漏之处,便来见夏王履癸,很有些踌躇满志地意思。然而行到宫门,忽又觉得心中没底,寻思:“虽说太师之言在理,对大王的性情分析也没有错处,但为万全起见,还是和太师一起去见大王为妙。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太师的意思,有道是喝水不忘打井人,去和太师说上一声,不但更加安全,而且也可显出我对太师的尊敬之意。”

于是转出宫门,来见胡卢,说道:“下臣已经把预算草案详细列出,只是不知合不合太师的心意。”胡卢把表单接过,略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