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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晴無奈地笑了一聲。
在這個緊要關頭,她居然覺得,這個小生命來得正好。
溫晚梔早就已經視自己為將死之人了,大海撈針的配型,日漸虛弱的身體,外公的離開,一件件事都把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這個孩子,就好像是她和這個世界,又多了一根聯結的稻草。
溫晚梔斜靠在床頭,額頭的虛汗洇濕了額角的碎發,她斜斜地靠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曹晴走到床邊坐下,握住溫晚梔的手:「晚梔,沒事的。」
溫晚梔抬眼看進曹晴安定的眼神里,心裡像是被煨暖了,眼眶瞬間就紅了。
「曹晴,我可能保護不了這個孩子……」
溫晚梔痛苦地閉上眼,隱忍著不掉下淚來。
上一個孩子,就是因為自己身患血癌,而不得不放棄那條小生命。
事到如今,她已經苟延殘喘,這個孩子就好像是生命對她開的天大的玩笑。
曹晴心裡發澀,聲音輕柔:「沒關係,盡力就好。寶寶不會怪你。」
葉雅舟冷著臉看完了所有的檢驗報告,把文件交回給醫務人員。
他已經談不上是悲傷或是妒忌了。
只要有任何東西可以讓溫晚梔對生有所留戀,或是有任何辦法能救她,他都會在所不惜。
在活下來面前,情情愛愛根本沒那麼重要了。
他壓下心裡複雜的情緒,換上輕鬆的語氣:「晚梔姐,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溫晚梔睜開眼,低沉的話語帶著鼻音:「我可能不應該留下這個孩子。」
她不想讓孩子和自己一樣,生下來就沒見過父親,母親也病重而死。
複製一個這樣的自己出來,又有何意義呢。
薄嚴城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終究會和別人組建家庭。
這段孽緣,早就應該終結在她的死亡了。
曹晴握著溫晚梔的手收緊,抑制住自己傷心的顫抖:「晚梔,這也由不得你。如果現在進行藥物流產,你的身體根本撐不住。所以就像小舟說的,順其自然。」
溫晚梔摸出頸間掛著的吊墜,看著上面瑩亮的翡翠,仿佛看到了二十幾年前的母親。
她懷上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絕望糾纏的時刻。
溫晚梔說不出放棄的話,她握緊了吊墜,嘆了口氣:「好,我盡力。」
葉雅舟暗暗地鬆了口氣,小心地開了口:「那晚梔姐,關於醫療團隊之前提出的最新的藥物療法,你願意接受嗎?」
曹晴也有些緊張。
那是葉氏集團最新的專利,目前還在臨床試驗期。可以說是她們手裡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可藥物的副作用,會讓溫晚梔形容枯槁,還會有強烈的藥物依賴。
由於溫老爺子的死,溫晚梔已經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她一心想要死得體面,不肯接受最後的療法。
但現在,曹晴在她眼中看到了動搖。
溫晚梔嘴唇微張,輕輕囁嚅了幾聲,鎮定地開了口。
「我可以接受最新的療法,但我有一個要求。」
曹晴和葉雅舟對視一眼:「你說。」
溫晚梔眼神是一貫的堅定,聲音也比剛剛更擲地有聲。
「我要在京城辦一場葬禮。京城的溫晚梔,已經死了。」
她現在被霍玫和向依然盯得死死的,如果有了薄嚴城子嗣的事情傳了出去,她的安全就更難保障。
既然打算了斷這段孽緣,就要做得徹底一點。
曹晴對上溫晚梔的眼神,有所顧慮:「晚梔,我們換個地方隱居就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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