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5页)
烦恼,这么清苦的日子,他们每餐饭依然吃得那么香甜。
不出十分钟,桌上的食物全部一扫光。秀永远吃在最后,孩子们吃不了的,她从每个人碗里将剩下的赶到自己碗里,全部吃掉,一颗米粒都不放过。孩子们都在吃长饭,又没有什么零食给他们吃,一会儿他们又会叫饿。有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秀只好拿出过年才吃的红薯条给他们解解饿,家里除了这每个月有限的供应粮和自己给队上酿的酒以外,什么吃的都没有,要是在水果成熟季节,孩子们就不会挨饿。秀最怕冬天,又漫长,又没有什么吃的想一想这一年过得真快。
漫长的夜又来临,耳边传来水库的水拍打着岸的声音,远去传来零星的狗叫声。
孩子们结束一天的嬉闹,现在一个个都睡下。这时秀有时间纳鞋底,做布鞋。过年宁可没有新衣服,但不能没有新鞋,她每年都要给孩子们换换新。孩子们会高高兴兴穿着新鞋到场里每家每户去拜年,也会带回来每家每户好吃的糖果。秀家没有什么好吃的糖果,只有红薯条,但场里的孩子们还是会到秀家拜年,都说秀姨的红薯条好吃,比自己家里好吃。其实孩子们是吃着别人的甜。
已过冬至,一直没有下雪。天仍是干冷干冷的,屋内的温度很低,秀将能御寒的衣物全部拿出来盖在床上给孩子们御寒,自己披着衣坐在床边做着鞋,冒着黑烟的煤油灯一飘一闪的。
场部有发电机,但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发电,其他的时候是不发电,队上每家都是点着一个没有灯罩的煤油灯,熏得大人小孩满鼻子是黑的。
还有一个星期,秀就可以将孩子们的鞋全部做好。针又一次扎到手,秀不由发出“哎哟”一声。
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窗外叫她。声音不是很大,但又能清晰听到是叫自己。秀停下手中的活,竖着耳朵静静地听。
“秀嫂,秀嫂”一个男人的声音。
秀走到窗边,低声问:“谁呀?”秀顺手拿起铁锹。
“秀嫂,我是昆保。”是昆保,秀中意的男人。
“你来干啥?”夜这么深,昆保来找她,又有什么事呢?秀忐忑不安。
“你开开门吧,我有东西给你。”
“啥东西,不能白天给吗?”
“你就开开门吧,白天不能给呀?”
秀回过头看看睡熟的孩子们,深更半夜如让孩子们看到了那又多不好,还是说:“我已睡啦。”
“那我放在你家门口,明早你一定要拿进出。那,我走啦。”
其实秀很想让昆保进家里坐坐,昆保已经帮了自己不少。昆保是队里食堂的事务长。掌管队上吃喝大权,手下有两个厨师。平时厨房有什么吃不了的,昆保就会偷偷拿出来,让秀带回家给孩子们吃。年年如此、月月如此。秀一直没有当面很诚恳地感谢过昆保,只是用眼神传递对他的感激。昆保读懂一切,也没有什么言语,仍然暗地帮助秀的全家。昆保甚至连秀的家门就没有进来过,也没有喝过秀家的茶,不过秀酿的酒是喝过,第一次喝时昆保就醉啦,仍一个劲说秀的酒好喝,是在队长家里陪场部领导喝的。
昆保是单身,和秀的年龄相仿。听说他爸爸妈妈是什么大学的教授,好像在新疆什么地方劳动改造。昆保是和父母脱离关系,愿意到果园场来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昆保的家在武昌。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也不见有人来看他,过年过节总是一个人。其实秀几次走到昆保的门前,想叫他到她家去过年,几经犹豫还是没有叫昆保,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那年代自己就说不清,怎么好又去牵连别人呢,每次只有流着眼泪走开。
昆保从来没有这么晚给自己送过东西,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秀在房里徘徊犹豫。还是走到堂屋,轻轻地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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