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页)

安蘅瞧见他的脸,心下同是一跳——这么巧,竟是昨日在街上被她套话的方嘴!

鲍大与守捉听见他这一声唐突的惊疑,都怪他不知规矩。方嘴指着安蘅,犹犹豫豫道:“这位娘子……”

“怎地?”

“这位娘子,我前日在街上曾见过的。那时,她同我打听了好些奇怪的问题。”

不妙……安蘅眉头暗蹙,一时不知如何制止这个局面。

对面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鲍大更是狐疑地眯起眼来。

方嘴的话虽然无心,然而在聪明人听来已经足够让人生疑了。鲍大当然是聪明人,他等着安蘅作出反应,却见她定定地回视着他们,反而在等他的反应。

这样的态度又让他不敢妄下定论,又想到自己的眼光是不可能出错的,遂先不动声色,只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方嘴:“人家同你打听了些什么?”

方嘴刚刚脱口而出,心里就有些懊悔,正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安蘅自己却清楚得很,她从昨日两个团练嘴里听到了什么——

“这些天鄯州府的长官就要下来了,你也不知道收敛收敛!”——有个州府的高官要来这地方巡查。

“只要不是在编的军士逃役了——”“谁与你说的!是这季的军粮酱菜运送得迟些罢了!”——他们对此心虚得很,只要掐住这个弱点,防线很容易攻破。

“观察使来便来吧,从前来那几回守捉使大人不是早就见过了,还能认不出来?”“这位才刚上任,压根儿就没到过这地方,谁知他几个鼻眼?”——所以,即使是假冒的,只要伪装得巧,也未必能被分辨出来。

这些言外之意,她听得出来,鲍老鬼怎么会听不出来?若要在这情况下反客为主,这些话就绝不能从方嘴口中说出来。

安蘅趁他踌躇,先一步冷笑着开了口:“你不必慌。你自说说,我问了你些什么?”

方嘴惶惑,她便替他道:“我问你,观察使大人来地方巡视,你们何故要收敛提防,是否?”

方嘴左右一顾,低下头老老实实答:“是。”

安蘅道:“我又问你,何必忧心他暗中来访。你说,你们的粮酱没有及时送达,怕他查出些始末,是否?”

方嘴猛抬起头,一张嘴却正撞上她讥讽而咄咄的目光,复又颓下肩去,“……是。”

鲍大和守捉使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安蘅慢吞吞地说话,像用一把钝刃的刀,一寸一寸割磨着人的肝胆。“我问你可知道你们的观察使是何模样,你说这位大人还未到过此地,所以即便见了人也未必认得出,是否?”

方嘴垂着肩,低声应道:“是。”

“那我现在问问你,你可还记得我最后说的是什么?”

方嘴被逼问得冷汗津津,脑子里全糊成了浆,还能想起什么来?忽地一个激灵,眼前闪出了那女子离去之前的模样。

——“这么一听,你们可真该小心提防了。因为眼前这一个一个的,很有可能就藏着你们要找的人呢!”她的手指着某个方向,笑而不语地眨了眨眼。

当时听她这话只觉得莫名,这时猛地回想起来,她指的不就是此时坐在她身后的男人么!

见方嘴一下子脸色刷白,安蘅慢慢地冷笑了几声,忽而厉声叱喝:“有眼无珠的东西!你现在认得我们是谁了?”

方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地道:“认得,认得了!”

鲍大用力拽他,“怎么回事?”

方嘴在他二人间耳语了两句,守捉使一听原来昨日人家就已经暗示过自己的身份,可恨这蠢货竟没有悟出来,今天还不经脑地张口,险些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物,又惧又恨,抬腿便踹上方嘴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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