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房间,在海边沙滩不远处的这座白色旅馆里,三个男人同时把钥匙伸进了幽密的孔道。当钥匙在孔道中转动时,他们的生活面临着一种入侵:在一个他们之前,也许被幻想过的短暂的时空里,此刻,三道门同时向他们敞开了,然后是人和箱子进入客房的声音,之后是门砰然掩上时的声音。

谢雅斌此刻已经把两只箱子放进了衣柜,在已经逝去的任何一种时空里,只要是闲暇时光,他总是期待着抛开咖啡屋,到一座遥远的陌生的房间里去睡一觉,因为他在咖啡屋已经待腻了。这腻是任何科技和创造者无法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这个时代飘忽的问题。

谢雅斌的腻味不仅仅来自咖啡屋日复一日的生活状态,这种被他称为谋生的状态,每日耗尽他的烟蒂,每天的每天他总是坐在咖啡屋的二楼,叼着香烟,像一个窥视者一样观望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的面孔。

咖啡屋刚刚开业时,他承认这种观望的角度给他的视觉和心理带来一种满足感,即从一张张扑进咖啡屋的男男女女的面孔中寻找到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同时也从他们的面孔中捕捉到他经常体验着的惶恐和对生活质疑的表情。

然而,任何新鲜的事物都会产生出腻味,犹如面对一个美人,在时间的消逝之中,我们难免会滋生了困倦。此刻,他必须面对这个从香烟店中走出来的女人,应该称她为女孩,二十岁左右,她并没有象他所想象中的那样显得恐惧,当他登记房间时,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忧虑:在他看来,他所选择的女伴太年轻了。她对男女关系看上去毫无经验,他跟她同房是否意味着对她的入侵?对她简单历史的一次入侵呢?事情已经确定了,而且是他确定的,已经来不及更改和否定,他想好了一种方式,他可以在客房中打一个地铺,让女孩睡在床上,这种方式既古典又浪漫。

此刻,女孩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想洗澡。现在我们不再称她为女孩,在以后的叙述中我们会叫她的名字王素萍——这个名字显然很朴素,好像源自旷野和乡村。她确实来自乡村,两年前她同村里的几名伙伴进入了这座城市,她寻找到了姑妈,已经退休的姑妈开了一家烟店,恰好因为患上来历不明的一种疾病,从骨头中弥漫出一种疼痛,这疼痛使姑妈无法去照顾烟店,所以,她把这个烟店交给了王素萍。姑妈是一个寡妇,儿子在外省成婚并生活在距离她同样遥远的地方,王素萍的到来恰好弥补了姑妈生活中的孤寂。

王素萍到浴室去了,现在只剩下谢雅斌,他推开露台门,这是一座可以眺望大海的露台。露台上有一张圆桌,两把椅子,椅子可以松动,可以变成躺椅。这是人们享受生活的一个场景,谢雅斌坐在躺椅上,他感觉到大海的咆哮声很近很近,也可以听到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声音,他想着王素萍正在沐浴,而楼下是花园,看不清楚度假者的脸庞,他很想到不远处的海滩上走一走,此刻,他在耐心地等待,在进客房之前,他们已经约好了时间,四十分钟后一起到沙滩上散步。

第一章 旅行,即身体解放的时刻 6

熊来打开客房的门时再一次感受到了机遇。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遇,此刻,他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潘枝叶说她要洗澡,看来长途火车可以使一个人的汗液从汗腺里涌出来,可以使一个女人在打开客房的门时就想到了浴室,这就是在车厢内总是涌动着肉体的味道的原因。而女人比男人更无法忍受汗液,她们光洁、细腻的肌肤比男人更无法忍受被汗液所覆盖的折磨。所以三个女人在跟随着各自的旅伴进了屋后,她们都走进了浴室。

洗澡是身体到达一个地点之后所产生的一种欲求。当三个女人从沐浴室走出来时,她们的身体罩上了一件清新的外衣,她们已在箱子中为自己找到了最亮丽的衣装,并且在她们的脸庞上化了妆。除王素萍之外,另外两个女人还涂了脂粉、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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