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4/4页)
每个星期一,一长串有家徽的四轮轿车沿着富瓦将军路的人行道停靠。那些仆人弄得昏了头,在客厅门口大声唱出这些崇高姓氏时,将公爵夫人和侯爵夫人弄混了,将伯爵夫人和男爵夫人弄混了。
她为此陶醉了。颂词、邀请、敬意,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的感觉,只要她在场时就会被选为巴黎热烈欢迎、阿议、崇拜的人之一的感觉,那种被如此宠爱、赞美,到处被邀请、被重视、被追求的快活心情,使得她心里爆发了追求势利时髦的急骤变化。
她下面的艺术家圈子试图竞争,这场动乱导致她的这些老朋友之间相互形成了亲密联系。连弗莱斯耐也得到了这些人的认可,成为联盟中的一支力量,而玛里奥成了带头人,因为大家都没有忽视他对她的巨大影响力和她与他的交情。
可是他看着她在平庸俗套的阿波奉承声中飞走了,就像一个孩子看着他撒开了线的红气球失踪了一样。
他看着她在一群五颜六色、漂漂亮亮、载歌载舞的人群里消失得远远的,很远很远地离开了他曾如此强烈企盼的幸福,于是他处于极度的妒嫉里,对一切人和一切事物。他憎恨她所过的生活,憎恨一切她碰到的人,所有她去的聚会、舞会、音乐会、剧场,因为所有这些零零星星把她分割地占满了,消耗了她的白天和黑夜;而他俩的亲近只有很少的几小时时间。他几乎由于这种强烈的积怨病倒了,他到她家里去的时候脸色变得那么,促淬,以至她问他说:
“您怎么啦?您变了,而且这一一向您瘦了好多。”
“我这样是由于我爱您大甚。”他说。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说:
“‘从来没有入能太爱的,我的朋友。”
“是您说这话的吗?”
“是的。”
“那么您不明白,我徒然爱您爱得要死了吗?”
“首先,您没有徒然爱我。其次不会有人为此送命。最后所有我们的朋友都妒嫉您,这证明总的说来我没有辜负您。”
他抓住了她的手说:
“您不理解我!”
“明白,我很理解您。”
“您听到了我不断向您的心发出的绝望的呼喊吗?”
“是的,我听到了。”
“那么……”
“那么……它使我十分痛苦,因为我非常爱您。”
“那是?”
“那是您对我呼唤:‘请像我这样吧;和我一样想、一样感觉、一样表达吧!’可是我办不到,我可怜的朋友。我就是我,应该按上帝造就的我来接受我,既然我已然委身给您,而且我既不后悔,我也没有改口的意思,您对我是我所认识的一切人中最亲爱的。”
“假使我对这一点能肯定,也许我会心满意足了。”
“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认为您能用另一种方式恋爱,但是我认为自己无法重新再度唤起您真正的爱情。”
“不,我的朋友,您错了。您对我说来比过去任何人都更可贵也比将来任何人更可贵,至少我是断然这样想的。我对您最好的一点就是不欺骗,不装出您所想要的样子,然而很多女人会采取另一种方式。请您明白我的意思,您不要激动,一点也不要紧张,请信任我的爱情,它整个儿的而且真挚地是您得到了的。”
他明白他们之间有多少距离,喃喃说:
“唉!这真是理解爱情、表达爱情的奇怪方式!对您说来,我实际是一个您愿意常和您坐在一张凳子上,傍着您的人。可是对我呢,您充塞于天地之间;我只认识您,只感到您所需要的只有您。”
她和蔼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