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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摔在一起。

众人抢前扶起时,钱六臂脸如灰土,肩上血迹斑斑,他身后那人给他用麻绳紧紧系在背上,身体僵硬,头发披散。

应双缇抱着婴儿,因此并未跟着抢上,只慌忙叫了一声:「六臂大哥!」钱九命蹲下身去撑持着兄长,一手拨开了他背上那人长发。蓦地里,众人一片死寂,即便在场一个人都没有,也没这般安静法,晚秋高地的风声里,突然只剩钱六臂的吁吁喘息。

………【第十九章 敷药(二)】………

钱六臂努力昂起头,向应双缇道:「我可赶回来了。应姑娘殷夫人,我我只怕门主遗体途中有变,昨日事情发生,我说甚么也要在今日太阳下山前赶回来。」

应双缇看着他背上那人的脸孔,一动不动。这时众人看清,那人衣服下?还留着一截淡青,上身衣衫血液凝结,才呈黑色。?苓忽然惊呼出声,随即一扯康浩陵,让孩子背过了身,康浩陵兀自想扭头观望。她素来爽朗自若,这时却失措道:「就是他,我与康郎途中遇到那令牌他就是无宁门门主?」喃喃自语:「然则江难道靓郎已经」

殷迟在旁说道:「阿娘,你又在想那天的事了?」

应双缇恍若未闻,身子似仍站在当日斜阳下的倒塌围篱边。那时她抱着婴儿缓缓走近,心中在问:「是你么?」那人脸孔似乎是自己极为熟悉的,然而,那人离去时笑意融融:「以往老想着会死,总没死成;这次,我再不想死了。」青色衣襟一如晴空,映出眉目如画。此刻归来,却是五官僵冷,脸上布满大片诡异的暗紫色斑痕。

钱六臂垂首道:「殷夫人,对不住,我一路在他脸上、手上按压,只盼能消去只盼能保得他面目如生,让你俩再见上一面,可毕竟已一日一夜唉,到底是老钱没用,我若能在清晨赶回」

殷迟听母亲不答,拔出短剑,在地下划来划去,不知不觉便勾勒起仇人的位置来,心想:「断霞池这玩意儿,一下子可以做翻一群人,但份量若轻些,便可叫他们为了断霞散而听命于我、自相残杀,我那日初入天留门地道,已有此意,观察数月,看来颇为可行。这岂非比一个一个去杀,还要解气?之前我拚命练剑,始终不知断霞散炼制之方。这趟回去,得要开始留心天留门的药房何在。嗯,我还可假意服药,搜集药量。冯宿雪自己只在十多年前服过一次,要骗过她,或许没我想象起来那么难;余人服了药后乱七八糟,哪个会来察看我服药是真是假?」

方才一腔惨酷,逐渐化成了无以名状的兴奋。他怕母亲发现不对而动问,瞥了应双缇一眼,「娘虽报仇心切,但她是姨婆教出来的,或者不喜欢这等阴毒手段,我不要跟她说,以免反要被责骂手法下流。」

应双缇望着地面,目光彷佛要透过泥土和棺木,继续分辨某一张变样的脸孔。那时她看了钱六臂一眼,不知道自己已经跪坐在地。?苓见她摇摇欲倒,伸手将殷迟接抱过去,牵着康浩陵转身走进屋里,她也并无反应,心中仍问:「是你么?若真是你,便像往常那样对我笑一笑罢?」

生死有命,无宁门众人原是惯见同僚惨死,然而殷衡与钱六臂临去时,没提及半分危险,倒像是回中原游览采买,哪料到会是这般收场?众人惊愕不语,静待钱六臂说话。钱六臂道:「我说了凶手出来,大家决计想不到。但咱们这个仇是报定了,谁要说我声称退隐却出尔反尔,我也无所谓门主是江?害的!我亲眼所见,他与门主一言不合,出手挑战,一剑杀了他。」

若他说下手杀殷衡的是冷云痴,甚至李继徽,也还罢了,众人都是江?在西旌的旧日同僚,熟知江殷两人交情非比寻常,去年众人正要首途前来西陲,江?在凤翔为岐**队所困,殷衡执意赶回相助,险些性命不保。钱六臂之言委实匪夷所思,当下几人同声惊问:「他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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