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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一大景色。南边是家属区,清一色的二层小楼房,各带一小院,简洁而实用。北边大院是工程处,以前流管处火时,这儿真称得上车水马龙。每年大大小小的工程不下五千万,加上其他流域的合作项目、国际援助项目,工程部可谓金钵满溢,四周乡村的工程队想揽个活,能否走进这个大院便成了关键。那时候的郑奉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但在农民心里,他的权已大得无边,他说返工就得返工,他说不合格你就领不到钱。农民们暗地里送他一个外号:铁公鸡。意思是他太抠门,放着那么多的钱,却跟农民工程队斤斤计较,让他签个字比找工程处长还难。时过境迁,当年二十多岁的技术员如今成了全省第二大流域的总管,但老百姓们再也不找他签字了,因为早在五年前,工程处就因没活干而解体,只留下一堆破铜烂铁,还有五百号失业工人。院子早在工程处解体前就出让给了洪光大,成了洪光大的总公司。这两年,老百姓又暗地里送郑奉时一个外号:铁扫帚。意思是让他这把铁扫帚一扫,沙漠的绿色便连根也没了。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三章 沙尘暴来了(5)
南湖发生械斗的那个夜晚,郑奉时就在南院自己的小二楼里。那楼林雅雯进去过,是到县上担任代县长后不久。
那次见面,对两人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到现在,林雅雯脑子里还装满那天的细节。
那天的风很暖,阳光艳艳的,照得人心里发痒。林雅雯跟郑奉时自从大学一别,就没再见过面。不是没机会,机会多的是,但就是没见。林雅雯这边,是不敢见,害怕一见面,就再也不想分开。尽管知道,两人再也没有复合的机会,再也没有重新走到一起的可能,但,林雅雯心里,真就扯不断那曾经蓬勃而生疯狂而绿的感情藤蔓。毕竟,那一大片枝枝条条,是她少女情怀的第一次盈然开放,也是她生为女人第一次为心仰的男人在心里辟出一片绿,而且任其恣肆,任其泛滥,才让她未谙世事的心田一下长出那么多错综复杂茂茂密密分不开剪不断的藤藤蔓蔓。当初恋的玻璃缸突然打碎,那一汪供她呼吸供她自由地跃动的清澈之水洒尽,她像鱼一样被甩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时,她突然间就不知道天空在哪,绿地在哪,河流又在哪?分开这些年,林雅雯算是慢慢习惯了岸上的生活,她发誓,再也不掉进水里了,哪怕是多精致多透明多温情多别具情调的缸,她也不把自己放进去了。
也就是说,她的感情生活走向了另一面,粗糙、简练、务实,甚至略略带点儿麻木。还好,她没在那口井里困死,好赖又走进了感情这片林子,尽管这一次走得有点无奈,有点苍凉,但毕竟,她走了。
林雅雯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有对郑奉时的些许敌意、些许怀念、些许期待……走进了流管处,走进了郑大处长那幢小二楼。奇怪的是,多年后的重逢,竟是那样平淡,那样寡然,一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那么温情,该生出的东西没生出来,不该生出的东西也没生出来。到后来,两人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态度,那语气,就像是他们天天见面,昨天还为某件事争吵过一样。
这一场见面令林雅雯心里长久地堵着,疏通不开,她感觉时光把什么东西拉下了,拉在岁月的某个位置,要想找到,她必须费很大的劲,再把时光拉回去。
那天林雅雯是跑来求郑奉时的,她被钱逼住了,刚到沙湖,就遭遇到钱的危机,她想找郑奉时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帮她把难关渡过去。
小二楼的布置比林雅雯想象得要简单,也清贫,林雅雯在惊讶中找话说:“怎么,在沙漠里面装廉政?”郑奉时笑笑,他的笑已没了以前那种颜色,林雅雯看到一片岁月浸染过的污色,还有那种叫沧桑的东西。郑奉时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到来,仿佛算准了她要找上门来,边倒水边说:“腐败也不会在这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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