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2/5页)

吐诉些什么,目睹及此,却只得把满腹心事暂压心底。

原来这种输送工作,极耗真气,君无忌全力施展之下,不及片刻,眉额之间已现出了汗渍。春若水眼见他如此,心里大是痛惜,却也知道这一霎不宜说话,只得心怀感激地默默承受。

如此又挨了一些时候,方自觉出通体大热,几欲不耐,君无忌忽然停住了手。

此番真力灌疏,并非仅注于腹下气海一穴,君无忌施来显然大费周章,双手运施之下,几欲遍按若水全身,设非是隔有厚厚一层皮裘,其势当大为尴尬。自然这般施展之下,更将耗损内力真元,莫怪乎以君无忌之盖世功力,亦不免全身汗下。

恍惚中,春若水已兴起了浓浓睡意。她却是心有未甘,盼望着要与他一吐心中块磊,无如那沉沉睡意很快地便已淹失了她。

“无……忌……无忌……”仿佛微弱地呼唤了两声,眼帘将闭未闭之时,看见了心上人略似慰藉的笑脸,一霎间,只觉得心里无限踏实,便自沉沉地睡着了。

落日余辉,染红了白雪犹覆的高山峻岭,大风时起又歇,来回天际,发出震人耳鼓的轰轰声,云层势如破竹,一路滚翻着,宛若万马奔腾。这一切交织天际,映着日晖,爆翻出姹丽诡异的五彩缤纷,即使人世间一等画匠,也万难调弄出此一霎的瑰丽色彩,更遑论那气势的怵目惊心,自是无与伦比了。

君无忌面向穹空凝看着,颇似心有所思。这天簌波谲云诡,一刹那的千变万化,其实同于人心。大凡天地间的一切变化,都无异于人的思维,收之藏芥子,放之弥六合,其动静收放,端赖素日的养性功深,过犹不及,皆非其策,其为用物,焉得不谨慎乎!

男女之情,更不例外,莫谓无心之因,却当有心之果,“大风起于苹末”,一点细小的情愫,皆不免待春而发,来势之惊人,诚然始料非及,任你天地间一等硬汉,奇男子,值此情关当头,也要静下来,作一番善后安排了。

春若水的此番邂逅,无异带给他心里前所未有的凌乱,这番因情而激起的紊乱,其实正是他屡感矛盾,迟迟不敢接受或是付出的最大原因。

身世孤寂、离奇,宛若立身危崖之巅,似随时都有覆亡之虑。母亲之生死茫然,更如同芒刺在背,只要一想起来,简直坐卧不安。这其间,再加上来自大内的紧逼迫害,亲仇之混淆,其为祸福尚在无知之间,这一切,时刻都警告着他,不敢作家室之想。

他的忧虑更不只如此,只是这一切,在进一步与春若水有所接近时,却遭遇到了极大的考验,面临着新的抉择,正为此,他才显现出前所未见的不安。

在崖前踱蹀一回,立身于当风之口,天风迂回,直吹得他一身衣衫振振欲飞,寒风当面,直似千刃万剐,透过阵阵裂肤之痛而后的快感,显示着这类“风俗”所独具的奇特效果。用以镇心定神,亦当有一定功效!

每当君无忌心神痛楚,自感无所归依时,便借助于这般天风沐体,从而得于一种新生力量,似有无限生机。

春若水一觉醒转,恰当黄昏时分。石室内燃点着一汪熊熊烈火,劈啪声响里,不时溅飞起几点小火星儿。便是那小小的劈啪声,使她提前醒转。

映着炉火,君无忌盘膝跌坐地上,魁梧的背影,叠映在火光里,漆黑的长发,云也似地披散开来,显示着无拘的野性。而“他”却是斯文的,斯文中却包容着不入凡俗的那种粗扩,对于当今人世,总像是有所拒抗。这便是他所独特具有的气质。

他却又是深奥的,世界上一切深奥的东西,都不易理解,深奥本身更具有哲理,故此它却又是美丽而引人遐思的。

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去观察他,春若水知道,只要一出声,哪怕是一点细小的转动声音,都能使他警觉。她便索性一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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