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第1/3页)

可並沒有誰去管穿山甲疼不疼，拍賣師越說越激動，一激動就開始拍籠子，膽小的穿山甲就算化了人形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天性，拍賣師拍一下籠子他就要激靈一下，撞得鐵籠嘩嘩作響，皮膚被鐵絲勾破流血，反而激起了人們更強烈的施虐欲。

彭彧不知道由此情景聯想到了什麼，只感覺會場裡空氣污濁，讓他越來越喘不上氣來，他鬆開領口一顆扣子，長長吐出一口氣：&ldo;說實話，我真他媽噁心得想吐。&rdo;

李一澤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輕扣住他的手腕：&ldo;別想了，都過去了。&rdo;

彭彧冷笑了一下，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那些黑漆漆的後腦勺：&ldo;你看看這些人，跟當年想要降伏龍當坐騎的仙人有什麼區別?我現在覺得並不是天界有多麼惡劣，而是人類自己的問題，他們修成了仙，封上了神，骨子裡的劣根卻沒有洗刷乾淨，一層層地往上帶，爬到最高點，最後反而變成了正統。&rdo;

&ldo;……彭彧。&rdo;

&ldo;明明是人類自己污染了三界，我卻還在試圖替他們開脫，&rdo;他說著舉起放在座位旁邊的&ldo;133&rdo;號牌，並伸手比了個&ldo;10&rdo;，&ldo;為什麼?就因為我也是個人類，我也和他們一樣，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種族犯下的惡行，好像否定了他們，也是在否定我自己。&rdo;

拍賣師拿著話筒，聲音在會場裡來回迴蕩：&ldo;起拍價一百萬……好的這位先生直接翻了十倍!一千萬第一次……&rdo;

李一澤皺起眉，壓低聲音說：&ldo;你冷靜點。&rdo;

&ldo;我冷靜得很。&rdo;彭彧坦然接受著人們投來的目光，&ldo;動物被裝進籠子裡售賣，人們會說它們只是動物，低等生物而已，不值得真情實感地同情，畢竟豬還是要殺，肉還是要吃的。&rdo;

&ldo;可現在被拍賣的是已經化成了人形的妖，那麼到底拍賣的是人還是妖?是不是有朝一日，當人們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塞進籠子裡拍賣，也會像現在這樣無視他們的求救，反而舉起手中的號牌，興奮地參與進來競價，將他們徹底打為一件可以任意買賣的商品?&rdo;

&ldo;所以這種行為……跟人販子又有什麼區別?人們對人販子深惡痛絕口誅筆伐，卻要對販賣妖、販賣保護動物網開一面?&rdo;

&ldo;68號出價……一千兩百萬!&rdo;

彭彧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透出的笑意卻是冷的：&ldo;規矩不是由一個人制定的，而是由一群人，當一個人覺得&l;妖&r;可以作為商品出售，人們會覺得他有病，而當幾十億人都這麼認為，這就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rdo;

他再次舉起號牌：&ldo;現在認同這個觀點的人還不多，我要是不趁著現在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指不定有朝一日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在金字塔頂端待久了，是不是就覺得不需要地基了?欺負幾隻小妖算什麼本事，妖族大軍要真的開過來，問問他們有幾個敢接招的?&rdo;

&ldo;133號先生……又翻了十倍!一億兩千萬!&rdo;

&ldo;這種垃圾……我難道要留著他們過年嗎?&rdo;

兩句話重疊在了一起，李一澤卻全都一字不落地聽到了，他默默地垂下眼，決定不再勸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