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4/5页)

一曲凉州无限情”。

只可惜令狐玉自幼遭逢不幸,身世飘零,自家遭灭门之劫十六年来,都是居深山重嶂之处。目中所视,耳中所听,无非是些秋露寒霜,鸟啼虫鸣,对于乐曲之道,完全是个门外汉。只觉得这姑娘轻拢漫燃,声声低吟,竟中珠圆玉润,琴音绕梁。

却不知那抚弄音乐之人,对于有人欣赏还是无人欣赏,一向最为敏感。一曲既终,杨姑娘已知这令狐玉不是此道中人,却也不好作恼,缓缓将琵琶放下,盈盈一礼,道:“贱妾观小相公无甚情绪,莫非靡靡之音,有辱相公尊耳?”

令狐玉给这杨姑娘一语道破,心下想,人家姑娘竭尽全力讨我的好,不想竟是对牛弹琴,让自己大煞了风景,心下甚是不安,忙宽慰道:“姑娘一曲,真个人间绝响,小生为之心折……但小生有所不解者:姑娘此曲,依小生听来,竟是音律悲壮凄凉,莫非身世有难言之痛,欲求一臂之助?”

这令狐玉自是因为忽略了对方的技艺,一时语塞,胡乱拣些好话来说,哪知歪打正着,几句话竟说得杨姑娘脸色惨变,泪水簌簌而下,继后低声呜咽起来。

令狐玉见了,不知自己傻头傻脑,又犯了这姑娘哪门子忌讳,只见她两腮若雨洗梨花,一副凄楚之状,不由得手足无措,道:“杨姑娘,小生无心说出此话,绝无其他含意,姑娘千万不能见怪。”

这杨姑娘闻言,拭去脸上泪水,道:“公子,贱妾虽然与公子萍水相逢,但一双眼睛尚能识人,公子身佩长剑,睥睨江湖,傲而不骄之色,有与人不同之处,能否见告贱妾,相公此来何干,师承何门?”

令狐玉略一迟疑,进而想自己出师已两年,原有的大仇已报,虽是又添了新仇,以自己的三脚猫本事,那广陵王根本未放在眼里。如今若是躲躲闪闪已怕是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以广陵王的本事,若是要除去他令狐玉,怕也只当如捏死一只蚊子一般。至于自己的师承渊源,似乎更无隐匿的必要。于是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姓氏及师父名字告与了这姑娘,其中那些牵涉的人物事件,谅她也不会知道。

却不料这杨姑娘却接口道:“相公原来是‘金刀令狐楚’之后,司马越老前辈高足,贱妾却是失敬了。”

令狐玉听她说出“金刀”二字,自忖道:“这个手抱琵琶的卖唱女子,武林中事,倒是知道得不少,我虽然说出了家父名字,却未曾加上他的江湖名号,看来她自称听过我师父司马越之名也是真的。”于是站起来重新施礼道:“杨姑娘如此熟知武林掌故,必不是泛泛之辈,不知姑娘有何来历,还望见告。”

那杨姑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令狐小侠乃武林侠义门中弟子,既承见问,贱妾不妨在小侠面前一吐心头之痛。”

令狐玉听到此话,不禁肃然整容,端坐而听,又叫店家送来些酒肉,与这杨姑娘对坐把盏,娓娓细谈。

在这孤灯明灭,烛影摇红之中,杨姑娘婉转而低沉地向令狐玉说出了自己一段惨痛的往事。

原来,杨姑娘从湖北来,她的父亲杨梅仲有“快刀镇一方”之称,在长江以北也算得上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世居湖北宜昌,开设有一家“镇山镖局”。

在父亲镖局走动的川、晋、秦、陇等地,崇山峻岭之处很多,也是绿林剪径之徒时常出没之处。

有一次,她父亲押了一批份量相当沉重的红货镖银,突然遇到了剪径的盗贼。

一般说来,她父亲由于这一行职业的需要,一向是仗义疏财,广交朋友,走镖之时,但凡镖银上插有“镇山镖局”

旗帜的,江北一带的绿林之徒多半都要卖个人情,凡“镇山镖局”的镖货,绝不下手行劫。

可是,父亲那一次走镖遇上的是一股从秦岭九指山窜来的强盗,匪首叫吕开金,是个新出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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