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4/4页)
吧!继续看电影。几个人的影子顿时高大起来,耳畔高音喇叭里有音乐声猝然回响。
本来这个事就这样结了,后续的故事可能在某一天的豁然相遇里从新开始,也可能在若干日子后逐渐被遗忘。
但这一天赤脚就回头了,不张扬的赤脚第一次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威风凛凛的从新出现在这个乡镇的人们面前时,一煽墙的阴影里四道如电射的目光直直地比视了过来。
赤脚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一切都开始不符合逻辑了。
赤脚他们没往最多的人群里去,他们几个歪在一颗光秃秃的酸枣树下,背后是农机站的那堵不高的墙,几台废旧的机械在黑暗里闪着同样黑的阴冷。
许多面熟的和不太面熟的都过来招呼发烟,他们在树下站立的头三分钟里,嘴上、耳朵、手指间都是烟,好些子烟都是带滤嘴的,带滤嘴的那时候都是有档次的烟。
这些人里有两个年龄较大,赤练没入狱前,赤脚得叫他们哥。
八三年的严打,赤练进去了,好些子都跟着沉落了,跟赤练的这两个人也沉落了。那时候几乎没不沉落的,混的再好也要沉,不沉的是碰巧躲过816之夜的。
这两人就是运气特好的那种,躲过了但还是沉了。没有赤练的他俩无论怎么混都是沉。
这两个人看到了事发的开始,当赤脚和土霸王青年冲突时,他们就在不远处,两个人都没想到赤脚能豁起发难,强势的砸趴下了土霸王青年一伙。那一刻,两人从赤脚的背影里看见了赤练。
同样的孤独拔萃,同样的悍狠决绝。赤家两兄弟永远的孤独莫名里带着一份狠。
两人没想到赤脚看见他们时很冷淡,比对任何发烟的都冷淡。
很多年后赤脚再次和他们走到一起时,两人问起这次的冷淡,赤脚说,我尊重我哥的兄弟,就象尊重我哥一样。无论是风光时还是沉落时,都一样。那天之所以冷淡,是因为我觉得我该冷淡,你们不是我兄弟,你们只是曾经赤练的兄弟,那时候我不懂得对不是兄弟的人热情。
两人在心里都说了一声“切”,然后就想你什么时候懂得热情了,你和你哥都象赤练蛇一样,叫人内心发怵。
两个想套近乎的哥哥,知趣的往一边去了。
这时候树下的赤脚目光生冷,一眼江湖。
竟管天黑,月冷星稀,那两双目光射过来时,赤脚整个人都沉入了湖底,突然就觉得很冷很冷。
也是两个人,披着八层新的军大衣,前面一个单薄瘦小,一身紧凑的黑色中山装,额前一缕黑发。后一人捺下了两三步,大衣敞怀,一双横眉,急剧暴力的身材。
两人都很年青,二十上下的年纪,锋寒毕露。
单薄瘦小的在五步外停下一招手,转身往镇外走。
那个歪瓜张口,谁啊!妈比的这么吊。裂枣想接下去说,陡然劲风扑面,歪瓜裂枣都飞了出去,赤脚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双横眉撇在眼前,那个急剧暴力的身材压抑的赤脚喘不过气来。
五步的距离,瞬间可及。
单薄瘦小的转了回来,看一眼躺下的歪瓜裂枣说,你哥是赤练?
赤脚说,和我有关系吗?
单薄瘦小的说,有性格,你们兄弟俩都有性格,你以后就跟我!
赤脚眉峰半挑,脖颈硬硬地,你是谁?凭什么?
凭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单薄瘦小的说,你跟你哥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话一落,横眉的那个已经动手。
赤脚左躲右闪的硬扛两记,一双胳膊就象要断了似的,横眉的出手如风,力道更是惊人。
赤脚倒下去的时候,围观的人群突然四散,赤脚不知道是两个知趣的哥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