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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一處很大、收拾得很乾淨漂亮的墓碑前,上面已經放有花了,應該是錫城這邊的人早上來掃過墓了。

聶雲豈停下,看了眼上面流淌著水花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是年輕,四十來歲而已;邊上挨在一起的那塊碑比較小,那上面的人更年輕,才十三歲,正是意氣年少。

聶雲豈腦海里泛過那日在院子裡,奶奶說的:那時過年,你和雲帆總是進進出出,到處玩,到晚餐,你大哥就要滿胡同去找你們倆。

聶沐放下花和果籃在兩塊墓碑前,然後看著一動不動在盯著墓碑的聶雲豈,小聲喊:「小哥哥。」

聶雲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聲,沒聽到,他一直沒動,就看著墓碑,人撐著傘在雨中看著那兩塊墓碑。

聶沐眸光微動,緩緩移開眼,沒再出聲。

她屈膝到墓碑前,伸手擦了擦兩張照片上的水花,喊了人,說來看他們啦,說她畢業了,以後都有空,每年都會來看他們。

對聶沐來說,二伯母離開聶家時太早,加上她因為跟二伯父關係一般,所以很少去她們這些親戚家串門什麼的,因此她對長輩的記憶其實已經完全模糊了,不記得她的長相,要靠照片。

不過對四哥的映像,她很深很深。

雲帆跟著二伯母離開家的時候十二歲,她六歲,那之前,他每天從初中放學,都會順路拐到不遠處的小學接小哥哥和剛上學的她。

有他接,家裡大人都很放心,用不著去了。

因為雲帆是聶家所有男孩子裡,性子最穩當的一個,最溫柔的一個。

唯斯總說聶雲豈溫柔,可能他們兄弟都一樣吧,只是一個溫柔顯現在表面,一個因為常年的變故打擊,最後表現出來的是疏冷淡漠,但他骨子裡,也是溫柔的。

當年雲帆離開聶家,她沒人接了,就哭了好多天,都不願意去上學了,後來是大哥每天去接她,跟她說明年雲帆就來看她了。

但是第二年聽說他出車禍,再也不回來了,她當時才七歲呢,就哭得誰也哄不好,順帶著都不願意見雲征了,覺得他是個騙子。

當時還小,都沒怎麼注意其他人的神情,沒怎麼注意她小哥哥,他也是被拋下的一個。

聶雲豈聽著她對墓碑說話,依舊沒動,站了許久,許久,最後雨似乎停下了,他才緩緩動身,把手上的兩束花放下,一束放在他母親面前,一束放在他二哥面前。

聶沐舉著傘走遠幾步,背著群山看山下。

烏雲盤亘在來時的路上,有點縹緲虛幻。

回頭時,她看聶雲豈屈膝放下花後,人保持著那個姿勢,在她四哥的墓前,看著他。

雨停後半山都是風,很快墓碑上的照片都被吹乾了,那上面的五官也清晰了起來。

聶雲豈一言不發地看著照片,看著碑上的名字,一眼不眨,一動不動,只是腦海里如電影般略過許多許多他離開聶家時的畫面。

那個畫面每天晚上都會想起,今天格外深刻。

看了許久許久,最後雨似乎又落在邊上的傘上,滴滴答答地在耳邊敲擊。

他伸出手,碰了碰照片,低語一聲:「明年見,二哥。」

起身,他走到隔壁那塊大一些的碑前,盯著那個女人的面容,半晌,什麼都沒說出聲。

遠處的聶沐看著這一幕,心口微疼地背過去,眨眨眼逼回眸中的酸熱。

這麼多年她依舊想不明白,依舊時常會抱怨,明明是生在最好的名門裡,應該過著最好的生活,這一生都順風順水快意舒心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沐沐,走了。」聶雲豈的聲音傳來。

聶沐回神,馬上拿起搭在邊上的傘,過去,跟著他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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