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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带着鬼异的笑容对我说道,“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没有弄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肯向我解释,她总是这样,讨论莫名奇妙的事,做莫名奇妙的事。但她内心深处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扭曲呢?痛苦?难以承受的痛苦?也许被束缚的心就是这样,她从来不讨论美好的生活。
在山里,没有周末的概念,人们对于时间是很模糊的,他们只有一个春季,这是他们播种的季节;和一个秋季,那是他们收获的季节。我记不清是哪个周末了,我脑子里仍不时昏沉沉,我没有去伐木厂,因为厂里有人哨信过来说伐木厂失火了,大火烧掉了所有的设备,也烧掉了工人的希望。
我很奇怪听到这个消息我竞然无动于衷,仿佛那是我预料之中的事,仿佛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我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我想到伐木厂的工作,我想到那里的工人,但令我疚心的似乎是那些被大片大片砍掉的森林,那些被迫迁出自己鸟巢的小鸟们,那些靠森林生活的野兔,山猫,野猪,松鼠,野狼,狐狸,甚至连蛇和老鼠也要逃离那片地区。我幻想着,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因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且我也并不在乎。
对伐木厂的调查一无所获,和我一样,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和那个离去的人联系起来,有些东西是很难理解的,我们并不会想到烧掉伐木厂的人竞然是那个每天如此勤勤恳恳工作的人。调查这件事的人其实并不关心伐木厂的命运,因为所谓的伐木厂,只不过是一个有着石棉瓦屋顶的大厂棚,厂棚里除了那些必要的机器和一大堆锯成木板的木材外,便一无所有了。他们并没有因为事情毫无头续而唉声叹气,他们诅骂那些在伐木厂四周烧苦艾草熏蚊子的家伙,他们指责那些家伙的无知和大意,没有他们,伐木厂永远不会失火。 。。
森林中人第八章:留在若薄溪(4)
我去伐木厂的那天,孩子们正在灰烬中找寻还能拿来玩的东西,他们用木棍在黑漆漆的灰烬里刨着,扬起一阵阵灰尘。不过,虽然被大火洗礼过,村里人还是把放在伐木厂外面的没有烧到的木材运走了。他们用脚踢开厚厚的木屑,他们说,就是没有息尽的火堆引燃了伐木厂里已经风干的木屑。
我突然想起了维一柯说的那句话,想起了他如此匆忙的离天,我觉得是他干的。但他们没有怀疑到维一柯,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不过,接下来并非没有担心的事情,对于伐木厂的重建,如果烧掉伐木厂的人正是维一柯,那么这个时候他会怎么想呢?他会想让我从中去加以干涉,加以阻拦吗?不过,起决定作用的问题便是关于那些机器了。旧的当然不能用了,大火已经让它们变成了废铁。如果要重新购置一批机器,资金自然成了最大的障碍。上面的人不作任何表示,他们嘴上不说,其实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他们已经不愿在做这些并不赚钱的买卖,他们宁愿去找人盗木。
我或许很乐意见到这个结果,伐木厂没有建成,这对村子里大多数人来说并非是坏事。妇女们议论着这件事,男人们又回家老老实实的干活了。然而若薄溪并不会因此平静下来。
我丢了工作,确感觉不到那份失落,我又回到从前那个孤独,无助的时候。但值得欣谓的,是我的妹妹,她又变得乖戾起来。
但我还是即不知怎样生活,也不知什么叫生活。
我去镇上给薄暮舟买药,我讨厌干这种事,我对医生怀着一股敌意,对他们相当冷漠,我把药单递给他,示意我要买这上面所有的药,他不回答我,而是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些拿着药单要他帮忙抓药的不识字的老太爷一般。药单在他们手中传递着,接到药单的人几乎都动手抓了药。后来我猜想,这也许就是他们为何对人如此冷漠的原因吧!
买完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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