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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黑干硬的麥粑粑也算午飯的話。
她忙問道:&ldo;阿爹,二叔,怎你們現才用午食?工頭沒給你們準備飯食哇?&rdo;
江老大忙站起來問她可用過午食了,其實她哪有心思吃飯,但為了不讓他擔心,江春還是道用過了才出來的。江二叔又問她在學館可好耍,同學可好相與,她都忍著心內無力老老實實答了。
江老大才道:&ldo;這幾日出來做工的人多了好些,工頭找到些山里來的獵戶,每日只消二十五文,說好予我們的三十文不給了,連飯食亦是不供了,你奶就給我們烘了麥粑粑帶出來,省得還得花費飯食錢。&rdo;
在這個農村勞動力過剩的時代,他們做短工的又沒個契約、勞動合同甚的,單憑工頭一人握著這&ldo;生殺大權&rdo;,想變卦就變卦,說裁員就裁員,小江春也無法,只得將手裡油紙包遞過去,讓他們就著麥粑粑吃些。
二叔倒是頭腦簡單,接過去就自吃開了,只江老大追著問她哪來的肉,她忍著鼻腔內的酸楚之意,避重就輕地將昨日做工的事說了,爹老倌還滿眼欣慰。
可這欣慰並未達到令他捨得吃肉的地步,只一個勁讓兄弟少吃些,留點回去給家裡婦人。
江春對爹老倌又佩服,又覺著辛酸,這就是一個雖沒能力讓妻女過好日子,但卻竭盡全力為妻女奉上最好的男人,即便委屈了他自己……若他曉得自己昨日受了何樣委屈,該是氣憤成什麼樣,但氣憤又能如何?他一個莊稼漢能領著江家幾兄弟打進胡府去嗎?胡府是他幾個莊稼漢進得去的地界嗎?他們可能連胡府的門朝東朝西都摸不著……
其實她也曉得不能牽怪於胡府,這本就不關胡府何事,林僑順只不過是個寄居的遠親,身邊與他一同作惡的小廝也是他從汴京帶來的……被人撞破那樣的醜事,胡老太君的壽宴也算被毀了一半了罷?
趁著他們用飯的時間,小江春又問了高氏身體、家中眾人情況,爹老倌俱答&ldo;好&rdo;,只道:&ldo;你阿嬤這幾日倒是不怎吐了,只嘴巴饞肉得緊,凡是肉,也不管酸的辣的都愛吃,夜夜都得餓肚醒來&rdo;。
江春算了一下,正月二十七自己家去的時候,高氏小日子晚了二十幾日,那就是停|經五十天左右,至今三月初四也才停|經八十五天左右。待過完這個三月份,這胎才算坐穩了,故她現在饞肉倒算是個好兆頭了,只是……
家中情況她自是最清楚不過的,本就吃不上甚肉,楊氏那性子又得樣樣比著她來……唉!都是窮惹的禍!還是得加快掙錢的步伐啊,光靠江老大他們吃苦力扛大包,何日才能過上隨意吃肉的日子。
別過二人,她漫無目的走街上,心情複雜,既覺著這苦難日子毫無希望,連吃頓肉都令她個三十歲的女人眼鼻發酸,不知何時才能熬到盡頭……
更覺著自己努力這麼久,也只是被人隨意欺辱的命運,那努力還有何意義,不如混吃等死,破罐破摔罷了!
但不知為何,她心內就是有股氣在憋著,覺得就這般頹喪下去實在不甘不願,既然老天讓她年輕了大半輩子,就是要讓她推倒一切重新來過的,既然是重新來過,怎能比上輩子還窩囊?
待她回了學舍,自也是無心飯食的,只獨坐了桌前無語半晌。舍里人不多,古學錄從旁過路一眼就見著她,遂進來與她交代幾句,令她散學後往教管司去一趟。
散了詩畫課後,江春讓胡沁雪不用等她,自己往教管司去,正好於那遇著陳老夫子。老人家依然面色紅潤,身形健碩,倒不似花甲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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